这还真是个大考验,因为在改革开放中,一方面政府警惕着私营企业的崛起,另一方面愿意接受创新。
希望能够在创新中得到像小岗村一样一鸣惊人永垂青史的制度,既能够造福国家人民,又能够在自己的任期政绩里添砖加瓦。
如果何春明不是因为经历过上一世,看见过这个项目下导致的悲剧,他若坐在了镇长的位置上,他也很有可能做出一样的选择。
都是些村民的小打小闹,再怎么能翻天了不成?因为乡镇干部都没有什么文化基础,最多不是文盲,发现这些隐患怎么说也是需要高级的学术知识的。
这对于他们的要求太高了,何春明都不确定,自己这个时候去敲警钟,镇长会不会拿着扫帚以阻碍改革的名义将他赶出来。
“唉。行吧,我了解了,我会想办法组织大家将请愿书交上去的,能不能得到上头的警觉就全靠命了。”
何春明面对这种时代选择下的弯路,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去引导吗?没有一定的只是储备与明辨是非的能力,在一群被利益冲昏了头脑的文盲与半文盲面前。
叫他们不要去相信这种互助协会,他们定然会觉得他作为资本家不愿意看见大家富裕起来。
他也没有能力去强制解散这个协会,失去了既得利益,那些疯子的矛头定然会指向友德企业,那么他也算是要献祭自己的产业来救世人了,他可没有那么圣母。
他现在之所以心焦,不仅是因为人们的生活会因此而被打乱,更重要的是,他想要保护,这回来以后步履不停自己创造出的改革成果。
但是再怎么心焦他也没有把握,在没有发生既定事实的时候,没有爆发深刻矛盾的时候,上头会下手整改。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声警惕的哨声能够叫醒多少人,能不能得到上头的支持……
“嗯,没事,慢慢来吧,尽人事听天命。”何春明最后只能露出一个还算得体的微笑。
“行了,就算是有这么一个拦路虎,但是在它咬我们之前,我们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日子也是要继续过。”赵有德的乐观精神有一次做出了精辟总结。
“既然那边的事情那么棘手,你们是不是一时间回不来了?”袁启还想着这过几天何春明他们回来了,他就轻松了,但是听着这个变数,或许自己的艰难生活还要再过一段时间。
何春明对着电话无奈摇头道:“袁启,你要学会放过自己,我们现在怎么也是跨国上市公司,有融资在手的,我们可以多招一些眼光独到的职业经理人啊。”
简单交代了袁启几句,这长达一个小时的通话,可算是结束了。
一行人正打算一起走出会议室,却是在起身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却被敲响了。
“请进。”何春明朗声开口,门被推开,却没有人,何春明下意识站了起来,果然就看见了被会议桌挡住的小男孩。
他探进了一个头,目光在一屋子的人脸上一一扫过,似乎是在努力分辨着这些大人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