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给您科普下,绑架犯的心理,他们会用肉票换钱,拿到钱后他们会选择灭口,因为肉票怎么说也会和他们朝夕相处许久,他们将这个人放回去就是一个人证。”
“所以,公安将我从那辆着火的后车厢里拽出来的时候,就表明了,蒋淮安不论有没有拿到钱,他都会杀了我。我为什么要谅解一个要杀我的人?”
“喏,你有女儿,你想一想你女儿如果被绑了,差点死了,你会在什么情况下写一份谅解书?如果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情景,我就给您写。”
感觉到自己的母亲脊柱越发的弯了,蒋妮儿知道母亲最后的信念正在被击垮……
她将母亲拽了起来,哪里想到母亲一个踉跄就要往地上跌,她实在是没有什么求人的资本了,除了再将自己的尊严踩在地上。
她就这么跪行着到了何春明的脚边:“何老板,我知道您是受了苦的,我真的不多求,就一封谅解书,万一,万一他真的能够活下来呢?”
何春明看着这个满脸泪水濒临崩溃的女人,冷漠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用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态拒绝了她。
这个世界上所有到了绝境的人都会不自觉地返回幼态,开始尝试着向全世界祈求与撒娇。
但是成年人的第一课就应该是,对社会撒娇是不会有用的,对仇人也一样。
何春明打开了门,差点和端着四杯茶水要进房间的前台姑娘撞在一起。索性姑娘行动灵敏,避开了何春明的方向。
“老板,出来了?那这茶……”
“别送进去了,她们要走了。”何春明想挥手直接让她离开,结果却从身后伸过来一只手,越过他抓住了一杯茶,然后他手里的茶杯又在姑娘的示意下换了另外一杯。
吴从麟一手端茶,一手关门,将那压抑的哭声关在了门后:“啧啧,真可惜,她以前也算是生意场上的一枝花,为了给蒋淮安让路,硬生生把自己关在了家里。”
“结果……”吴从麟边说着边摇头,然后就试着扶着何春明上楼。
何春明本来就恢复得大差不差,推开了吴从麟:“我自己上就行。”
“我还以为你会心软给她写一封谅解信呢……”吴从麟小嘬了一口茶,落后何春明一个台阶准备随时扶他一把。
何春明听着这话本来认真走楼梯的他瞬间皱起眉头回头看他:“你是从哪里来的错觉。”
“嗯?我觉得你一直很好讲话,能够共赢的时候从不占便宜,能够帮别人一把的时候就帮一把,对于这些东西你向来不计较……”不听吴从麟这么说,他还真的没有注意过自己的行事。
“嗯,虽然我知道他们很可怜,虽然我也知道这个谅解书根本没有用,但是,我如果写了,就真的太对不起我自己这些日子受的苦了。腿上的疤还没有消……”
何春明知道现在的人行事讲究一个面子,自己宽容大度,自己心里敞亮,别人看了也称赞,但是有些时候这些面子工程换来的是自己整夜整夜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