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儿也不介意我把他的床弄脏了。干脆把旧竹席扔了，换上了干净的床单。还拿了柔软的棉被过来。我问他：“我睡这，你睡哪?”他说：“我在这陪你。万一你做噩梦了。或是伤口裂开。我随时可以照顾你。”我：“给我准备新房间，我可不想跟你一直待在一个房间里。”他说：“你会习惯的。”
小时候，我一直是自己睡一个房间。
“你把命给我，也不值得。我这样的人，何必劳烦深渊大人费心。”
这么多年，碍于神主的身份，多少空间想得到我。要是他们知道毁灭之神也是我，恐怕早就退缩了吧。我早就习惯了居无定所，早就习惯了东躲西藏。
除了林进，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跟我说过要给我一个家。他们只说带我回家。可什么是家?安稳的生活，终究是我最大的奢望。这些年我也想通了一件事。在哪都无所谓。有没有人陪着也无所谓。剩下自己，在梦里苦撑着。有没有伤，身上还是心里。连我自己都不在乎。还有谁会在乎?”
“你就这样自暴自弃，可不是你。”
“你不怕我吗?如果伤口恶化，异变加剧。我的脾气会变得很差、很糟糕。万一最后认不出你，把你弄伤了。”
“你信不过我?我还看不住你吗?”
“你要是脑子睡糊涂了。去外边瀑布里冲一下，清醒清醒。”
“哥，你不用担心。我不要你的地位。我也不要你。”
“你早就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了。你身上的伤......我有把握医治好。可你心里的伤。我能看见的......看不到的。无药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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