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之泡在水里，身体里那股躁意倒是下去了，整个人却有些懵然，他睁着一双黑沉的眼睛，眼里闪过不敢置信以及……呆滞。
他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上，长睫凝成一小撮，水珠沿着眼睫朝下滚，在薄红的面颊上蜿蜒出曲折的痕迹，活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看上去倒有几分少年的模样。
罪魁祸首云梨眨眨眼睛，难免有些心虚，她清了清嗓子，扒着草丛朝下望，结结巴巴地问，“那……那个，你，你感觉还好吗？”
顾凛之仰头看她，扬起的下颚线条明晰流畅，一抹水渍在光下闪过耀目的痕迹，他漆黑的瞳仁泛着潮湿的水汽，眼尾不知怎的有些发红，也不说话，就这么一动不动望着她。
云梨和他对视两秒，默默把脸往手里一埋。
你以为她是良心发现，殊不知——
嘤，见鬼了，她居然觉得这样的大魔王有点诡异的可爱。
还想撸……
云梨哼唧一声，飞快伸出罪恶的爪子，趁顾凛之还没回过神，火速在他头上摸了一把。
云梨的脸红了。
手下湿润的触感绝对算不上好。
可一看到顾凛之瞳孔微微一震，眼睫也跟着颤了颤，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控诉。
云梨有种调戏良家妇男的诡异兴奋，呜完了，她完了！
看完全程的煤球：……爷瞎了，爷肯定是瞎了！
漂亮的喉结微微滚动，顾凛之闭了下眼，复又睁眼看她，眸光复杂，“你……”
云梨心虚得一批，生怕对方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丧心病狂臭流氓，不对，她是流氓可她不臭！
她反思了两秒，一脸沉痛地想，她下次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