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安静到压抑的气氛暗流涌动,本该是早饭时间,实验室平日里忙忙碌碌的身影消失一大半,一些明显陌生的人站在走廊门口,彼此眼中含着警惕。
“准备。”
其中一个人皱着眉,眼睛紧紧盯着手表上的数字:“十、九、八……”
他只带了几个数,剩下的数字已经变成默念,连同正在看电影的观众也忍不住小声念出来——尽管他们不知道这些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于此同时,实验室猛然响起急促的警报声,众多房间的金属墙壁上微微荡起一丝涟漪,也在不断发出刺耳的“滴滴”声。
脚步声、摆弄机械发出的铿锵声、火的燃烧声、流水声、树枝折断、花儿绽放等等等等,一时间各式各样的声音充斥在电影院中,却没有一丝交谈声。
这群异人被放出来,伴随着各种声音和尖锐的警报,镜头又转到了索瑞的身上。
他在门口翻看那些档案。
26号实验体,B级,移动物体、27号实验体,A级,割裂、28号实验体,B级,电流,29号实验体,C级,火焰、30号……
不是所有房间都一样,有些人直接被金属锁着,那些金属连着电线,挣扎一次就是毫不留情的电击。
——几乎所有房间的设计都是在针对着异人所持有能力的弱点,确保安全无虞。
又走了几步,索瑞淡然的表情怔住——那是一个女人,她坐在房间中的金属椅上,身体慢慢变得透明,完全透明后会忽然惨叫,身体便立刻恢复,过一会又慢慢变化,周而复始。
这一幕同样刺痛了观众,之前的视角中不存在这样的镜头,虽然他们想过实验品不会好过,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痛苦。
随着索瑞的翻开属于房间主人的档案:32号实验体,A级,隐身,尝试注射含有催化成分药品催化能力释放,因过量药剂摄入,无法主动控制持有的能力释放。
过量含有催化成分药品——资料上在列的赫然是:T-AY-12号药品10毫升、T-AY-13号药品12毫升、X-TUZ-143号药品20毫升。
143……索瑞倒吸一口冷气,抬头看向那个满目绝望的女人。
此时观众的反应和他一模一样,恍然明白了她为什么身体会渐渐消失,只有不断接受外界刺激才能恢复,而且……索瑞的父亲还要给索瑞注射相同的药剂!
“不能放了她!”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索瑞开门的动作:“如果她消失,就再也无法出现身体,到那时,就没有人看得见她了。”
这个男人,正是之前的镜头一直发呆的男人,从原本的呆滞痴傻忽然变得干练精明。
女人似乎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点头,虽然绝望到崩溃,她却不想就这样消失在世界上。
她不敢死,而且她现在的能力不能主动控制,这就意味着,如果她被放出这个实验室,就没有人能看得见她,那样的日子要比这更受折磨。
如果她就这样情绪崩溃,从此发疯痴傻,她大概就能面对死亡了吧?
复杂的情感让人无法理解,但也不妨碍索瑞尊重她的选择,回头看向说话的男人:“希尔,林卡现在在哪?”
“他?他黑了所有信号,”希尔庆司点了点耳朵,表示自己说的是耳机:“把研究室的人聚集到试验区,又把试验区锁了,现在可能已经死了吧?”
索瑞微微一怔,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他……死了?”
观众也愣了,林卡又是谁?听起来他们能这么顺利的原因,似乎也有他的功劳啊?只有个别比较敏感的观众升腾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那个人奴,到现在还没有人提过他的名字。
电影还在继续。
“要去试验区看看吗?”希尔庆司摊手问道:“我知道试验区在哪。”
试验区是所有实验品的噩梦,希尔庆司只去过一次便终身也忘不了那个地方,在那里进行的实验研究远比在他们本身房间的研究更残忍。
到现在,也只有两个从那里活着走出来的实验品:一个是希尔庆司自己,另一个已经疯了,没日没夜的胡言乱语。
他们的共同之处只有能力,他们都有空间能力,他是碎片化空间能力,那个人是空间风暴能力。
碎片化空间的能力可以让他到达很多地方,他只需要对一处空间进行标记,他就能在任何位置去往那个地点,这很多时候都让他省去了长途跋涉。
但碎片化空间有一个弊端,他只能标记一处空间,无法往返,如果长时间没有用这项能力,从前的标记也会慢慢散去,只能再次标记。
索瑞及时打断了希尔庆司的思考:“去!”
试验区里,人奴被几个白衣男按压在试验台上,一根针剂刺入颈间,里面澄蓝色的液体被缓缓推进男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