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严言只认识周弋一个人,这里又不断进来新人,他心里没有安全感才一直跟着周弋,周弋则是不在意被他跟着。
每来一个新人,严言对就会下意识更依赖周弋一点。
陌生人对严言来说都可能成为暴徒,他养成这样的心态倒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在严言眼里,周弋长得强势,又和他有相同的经历,并不会给他威胁感,也更能让他放松。
周弋按平时的规律回自己房间看书,严言则回去睡觉,像以往一样吃过饭就在二楼分别。
他们住的很远,严言特地选了左侧最里面的房间,他似乎习惯把自己“藏起来”,就连选择房间也会挑最偏僻的角落,不过最近,他找容函换到了周弋旁边。
大概是周弋真的给他安全感吧。
又过了几日,周弋和严言的关系仍保持在偶尔说话的频率上,消失已久的方仕健亲自来了“安全屋”,并把周弋带到了地下。
方仕健手里拿着平板,身后跟着的两个人神色肃穆的把周弋拷到凳子上离开后,他才开了口:“我需要你帮我。”
周弋转了转手腕,疑惑地看着他:“我?”
方仕健肯定的点了点头:“对,你看过我发给你的案件资料了,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周弋皱起眉:“……凶手没有行为逻辑可言,但分开看就能发现不同的行为逻辑,有些特征十分相近,但有些特征又截然相反,命案的数量还不够。”
方仕健按亮平板,一张张图片摆放在周弋眼前:“是的,另外四个人有没有观察过?感觉谁有问题?”
周弋想了想,道:“严言腿部肌肉发达,拥有反抗暴力的能力,李兮的懦弱更类似自我保护,齐待却有掩饰的意味,至于程坪……”
方仕健:“程坪怎样?”
周弋缓缓摇头:“我看不透他,他没有露出过明显的破绽,但也没有心理动机,按照你之前给我的资料,程坪母亲未婚先孕、但父亲对他似乎还不错,他表现的太……软了。”
软,已经是一个非常委婉的说法了,事实上程坪很奇怪,任何人说一句话都能被吓一跳,平时像个佣人似的,谁如果说想吃什么,程坪就会立刻去拿。
按照程坪的资料上看,他没有被家暴或被霸凌过,后爸对他很好,看上去不该养成这种性格,除非……
方仕健点了点头:“我想你也猜到了,程坪家里特殊,他和他的父亲没有血缘关系,他经受的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暴力,他母亲知道但也没有办法。”
……其实在邺枝城,这种事屡见不鲜。
邺枝城经过外面十多年的施压,内部早已成为了那些罪犯的泄愤花园,施压之前这里就有很多暴力事件,施压之后更夸张,他们无法离开邺枝城,只能忍受这些。
或者说,这种事在邺枝城是常态。
很多人都在罪犯的暴力对待下心理扭曲了,他们已经开始觉得自己只要在邺枝城就能为所欲为,只要他们有足够的实力,他们可以做自己想做的所有事。
所以邺枝城施压的时候,不只是罪犯开始发疯,一些被邺枝城同化了的受害者也很疯狂。
他们一方面害怕自己从前做过的事被抖出去,一方面又不想结束这种“暴力至上”的生活,导致原本就扭曲的城市更加扭曲,好像这样就能把罪名均分到每个人身上。
可以说,邺枝城中的人,除了极少数的一部分之外,都成了暴徒。
不过不管是为了其中那些极少数的人,还是为了让邺枝城彻底成为过去,终究还是有人在为之努力着,期待邺枝城早一天从暴力花园变回人间。
两人交换了一下看法,大体理了理案件脉络,方仕健便说明了周弋怎样帮他。
周弋只考虑了几秒就表示同意,尽管他并不知道方仕健为什么这么做,但他看得出方仕健信任他。
之后,又安静的生活了几天,才来了两个素描画很好的男人,六号辛来和七号任学。
七个人的关系都很近,辛来是周弋的邻居,同时他也是齐待学校的保安;李兮是周弋的同学,也是任学的邻居;而程坪是严言的同学,家在任学的工作室附近。
总之,他们七个人如果有心观察,都能看到彼此的生活状态。
方仕健锁定最关键的嫌疑人在辛来、李兮和程坪之间,他更怀疑辛来,因为他觉得辛来更符合凶手特征,其它人都缺了一点什么。
周弋却把目光集中在另一组上,如果以自己为起点,也能组成与辛来是邻居、与李兮是同学的关系,其实也符合排查特征。
可按照方仕健的嫌疑人名单,显然辛来和李兮都在里面,尽管填上了程坪,也只是因为程坪符合部分特征的原因,并不是真的怀疑他。
说起来……方仕健对他好像信任的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