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星际九程八时,人类联合盟军第647年,被命名为沧宿的星军异常者聚集区中的角斗场内,两个男人正在进行实力悬殊的比试。
四周都是异常者,有些人喝着茶,有些人叫嚷着,恨不能自己冲上台去。
其中一个身高达到一米九七的男人将手中的匕首抵在另一个矮上他半个头的男人的咽喉处,双眼透着诡异的静,仿佛在看一只蝼蚁:“太子,得罪了。”
太子怒不可遏地握紧拳头,竟无视了匕首的锋利,再次冲了出去。
男人依然保持着平静,松手丢弃匕首,轻轻向右躲闪开,又习惯性地向左退了半步。
太子瞬间察觉到了这个破绽,拳头似是带着万钧的重量,击向他习惯使然的方向,却仍是被那人轻松躲开,连衣角都没有碰到。
男人轻描淡写:“您已经输了。”
太子愤怒道:“不许动!不然我就让父亲立刻革了你的职!”
男人一顿,果然停下了闪避的动作,然而下一瞬便抬手拦住了他的拳头,微微握紧,控制他的下一次进攻。
太子像个被激怒了的小兽,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用脚踢、用牙咬,几乎用尽他此时能做到的所有动作。
男人依然平静,平静得仿佛只是在看一棵不算稀奇的树,只抬腿将他的腿踢回去,又用另一只手紧紧捏住他的下颚,以免他的攻击落到自己身上。
太子一只腿因为剧痛微微曲起,也许是太疼了,眼周泛着泪光,被捏住下颚的嘴无法合上,舌头保持着想要咬人时的下意识蜷起的状态。
他们之间的过节,不算复杂。
太子帝子非生来高贵,自小接受星军的皇室思想,星皇与星后很忙,相见的时候很少,尽管他有弟弟妹妹,但只有他在帝宫生活,弟弟妹妹们都在帝宫之外。
他从小认识的人、熟悉的人,也只有帝宫里的佣人、侍卫。
直到他长大,第一次进入军校学习,才看到了其它的同龄人,开始觉得自己不孤单。
帝子非是太子,从小培养的礼仪、教育、风范印刻在他的骨子里,一些曾被老师举例教育过的事也不会轻易遗忘,他很快就分辨出了自己身边都是些虚情假意的吹捧。
骤然回到了孤独的世界里,帝子非控制不住地烦躁,第一次不听劝地在外面喝了酒。
准确来说,帝子非是个很强的Alpha,精神力达到2S级别,体能达到了3S级别,这其实很正常,星军的基因从来没有过天赋低的孩子。
不过世界上还有一种人,可以完全无视他超强的天赋,就是异常者。
帝子非喝了酒,心血来潮地想去个不会在意他生死的地方打拳,于是就想起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沧宿的角斗场,异常者生活的地方,从不会在意他的身份。
在沧宿居住的人也并不都是异常者,有异常者的爱人和家人生活在这里,他们和异常者恩恩爱爱,又都住在沧宿这样美丽的地方,让帝子非十分羡慕。
帝子非带着发泄不爽的心情抵达沧宿的角斗场,当时正在其中打斗的人就是这个男人,和另一个人打地旗鼓相当。
他们都很强,强到超过了帝子非的认知,当即就错愕地站在周边,瞪着眼睛看两人打斗,说来矫情,他本来因为孤独而郁闷,才想着要到这种地方来发泄情绪。
等两人分出了胜负,帝子非也知道了那男人是谁——攻弋。
据说攻弋出生在战事频发的J76星,成年那一天便被授予了少校军衔,大家都说攻弋自15岁就自愿上了战场,后来又因为功勋核算无误后,直接晋升为上校。
大概三个月之前,他被星皇派回帝星,和另一位被派回来的少将齐河岳是好友,齐河岳与攻弋的经历相似,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他们才会时常在一起切磋。
帝子非实在是见猎心喜,不由自主地上前笼络人心,他知道他们的身份,想要和他们交谈几句,齐河岳给了他的面子,攻弋却完全不理会他。
原本,这点事情没有让帝子非太过在意,后来他经常会到沧宿的角斗场里观看,他能分清自己与这些异常者之间的差距,所以一次都没有下过场。
直到有一次,攻弋坐在他旁边,喝着茶看下方比试,有人过来挑衅,说攻弋坐在了一个永远不敢下场比斗的懦夫身边,也被带成了懦夫,之类。
帝子非当然不会无理取闹地算在攻弋头上,只是心中隐隐起了类似“只要见到你就没有好事”的想法,但毕竟他是个血气方刚的Alpha,当即起身便要向那人挑战。
然后,帝子非一想到就能气得发抖,攻弋居然对那人说,打他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