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新鲜二州新鲜事
……………………………………
生存还是毁灭,搁谁身上都是个问题,对于桂阳太守张羡来说,毕竟刘协不是刘表,“汉室正朔”也不是“荆州牧”,所以是降是抗,最初张羡是有过一丝犹豫的,然而杨奉出兵太快,刚到武昌都还没歇口气,便向长沙挥军杀来。
不管怎么说,荆南四郡虽然互不统属,但是先前有蛮人的反叛,还有刘表的倾轧,使得四郡本地宗族在一定程度上还有几分同心,然而苏代的败亡使张羡深感不安。
桂阳郡治所,郴县,太守府邸。
张羡端坐堂上,左右各有部将官吏,堂中却还站立一人,正在慷慨陈词:“府君明鉴,自陛下登基以来,斩董卓,平白波,西征羌乱,北灭胡奴,区区三四年间更是为我大汉连拓三州。汉室传续四百载,自光武中兴以来,堪比陛下之功者,能有几何?”
其实这些都是“旧闻”,所谓三州便是新州、鲜州、吉州,连后来又设的辽州、陕州都没算上,但是桓阶并不知道更多的“新闻”,再但是,这也并不妨碍他向张羡进言。
“昔日乌程侯入京,便曾言说要向朝廷举荐在下,后来乌程侯出任桥梁建设厅厅长一职,相召在下前去辅助。府君可知,乌程侯要在何处建桥?”
这个问题当然不需要张羡回答,因为当时桓阶的确已经去了洛阳,还参与过文台大桥的修建,只是后来老父去世,桓阶作为家中长子,返乡奔丧,这才又回到了荆南。桓阶这些过往经历,张羡自然都是知道的,然而此时桓阶还是大声说出了那个他没能赶上,但是想一想便令人激动不已的强大工程:“是在大河之上!”
张羡心里话说,喊什么,喊什么,喊什么?有话好好说就得了,至于那么激动吗?就你在洛阳有熟人,你认识乌程侯,我族弟还在洛阳医学院当副院长呢,我跟你们谁显摆过吗?
桓阶可能也觉得自己太激动了,咽了口吐沫润润嗓子,继而又说:“在下在洛阳之时,常听谐和道人说当今陛下乃是圣天尊亲临下界,只为济世救民而来。原本在下是不信这些说辞的,但是洛阳之改变,真真切切,在下都看见了,大汉之改变,真真切切,天下人也都看见了!故而,若让在下来说,汉室复兴,必然出自陛下之手,这是谁也不能抹杀,不能改变,不能阻挡的!”
桓阶昂然环顾众人,复又说道:“如今江夏这一小撮人,只是在当今陛下面前失宠,又在洛阳新政之下失势,故而出逃京师,来到江夏,自诩汉室正朔,实乃乱臣贼子,仅为一己私利,便要祸乱天下,真是罪无可恕。今日我等若是屈从于这班贼子,来日陛下尽起大军南下,我等又该如何自处?再者,即便我等今日屈从,各位便以为,能在这班贼子手下讨得好处吗?江夏一分为二,苏代身首异处,敢问诸君,可愿效仿?”
“不错!”
张羡终于开言说道:“伯绪所言,极是道理。我等俱是朝廷命官,世受汉恩,今有贼子欲乱天下,正该是我等披甲执锐,报效朝廷之时!”
…………
其实今天这一出,原本便是张羡与桓阶联手唱的双簧。张羡毕竟是有见识的,经过最初的犹豫,想通利害之后,便已经下决心对抗“汉室正朔”了。只不过,张羡虽是桂阳太守,又在荆南深得人心,可是人心是很复杂的。原本对抗刘表,荆南已倍感压力,现在再来个“汉室正朔”,气吞如虎,真要是有人怂了、降了,那是一点也不奇怪。所以张羡便要借桓阶之口,向众人晓予利害,意思就是说,只有咱们抱成团,才有可能抵挡的住“汉室正朔”这些乱臣贼子。
果不其然,待张羡说完,其部下都尉熊尚接口言道:“府君所言之理,卑职不是不明,怎奈贼子势大,桂阳区区一郡,我等该如何相抗?若是……若是恼怒了这班贼子,城破之时,我等岂非都要身死族灭?”
无需张羡开口,桓阶代为说道:“熊都尉此言差矣。怎是桂阳区区一郡?应该是贼人区区一撮!我等只需抵抗一些时日,待春耕过后,朝廷必会派出大军平叛,到那时,贼子岂会有暇图我桂阳?反倒是我等可以牵制贼子兵马,呼应朝廷大军,待到叛乱戡平之日,陛下岂会忘记我等的功劳?”
闻听此言,堂中众人纷纷点头,便是熊尚也连连称是,张羡、桓阶终于维护住了桂阳各方表面上的团结局面。
然而事情到此,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