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的指桑骂槐没掀起多大风浪,王招娣平时上蹿下跳,也不是个蠢货,这各个煽风点火的,不就是想看笑话,她偏不让他们如愿。
王招娣一走,其他人也没了起哄的心思,正主都不在,起哄屁事没得。
赵盼盼跟在杨恒瑛和赵向南后头,不知谁吆喝了一句,“那不是陆知青,今天咋到这边来了?”
赵家村的知青和壮劳动力跟其他生产队比起来算是多的,所以上工的时候都是分为几批,加快抢收速度,因先前村里总有陆和煦和赵盼盼的传言,陆和煦为了避嫌,都是主动去其他组的,今天来这组,倒是半个月来头一遭。
“都莫折腾,陆知青到估边来是调配化肥比例的,调配员切潞水镇买东西切哩,陆知青是特意过来帮忙的,不愧是城里来的,莫子都会。”大队长夸夸其谈,勾起了赵盼盼的兴致。
原主对陆和煦可以用死心塌地来形容,当局者看不透,赵盼盼倒是分的清楚,陆和煦对原主,喜欢是喜欢,但远远不到爱的程度,不然也不会赵向南一出事,就撇的干净。
好奇心驱使,赵盼盼往陆和煦那边望了过去,在一众黑黢黢的汉子和妇女当众,陆和煦无异于鹤立鸡群,白衣黑裤,气质儒雅,戴着的金框眼镜将那股子斯文败类的气息展现的淋漓尽致,再加上那张温柔好似能让人沉溺进去的俊脸,这般类型确实容易让人沉溺进去,难怪村里的姑娘对陆和煦或多或少都存着点自己的小心思。
“赵盼盼,你这瞅的,眼珠子都要黏到陆知青脸上去了,小姑娘家家的,还是要矜持点,不然以后找不到好人家,婆家港闲话。”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或明显或暗戳戳的全都集中到了赵盼盼身上,赵盼盼瞥了眼张柔,也就是昨天她坐拖拉机回来时和她呛起来的赵华媳妇,“婶子,你咋晓得窝在看陆知青,怕不是你自个瞅着就以为别啯也在瞅,陆知青你们是看的好看,还能比得上我爹?”
“哈哈哈哈,南娃子长得要不好,瑛子能嫁给他?”
“当初要不是看中那张脸,瑛子哪能嫁到老赵家来,受估家窝囊气。”
“张柔,你自个心思是个坏的,还真以为别啯跟你一样都是估个心思,长那么大个盘子,到时候莫么子脸都莫得哟。”
“你又莫子脸来港我,老货一个,还不晓得夜里搞莫子名堂,自己莫子碧脸自个清楚就要得哩。”
火药味十足,赵盼盼不动声色的退了两步,逃离火药圈,虽说话题被成功转移了,但这王寡妇和张柔的梁子算是彻底给结下了。
察觉到陆和煦颇有探究的眼神,赵盼盼目不斜视的略过,连个眼神都没停在陆和煦身上过。
陆和煦凝视着赵盼盼的背影,眉头微拧,心里涌上熟悉的不甘愿,上午他只以为赵盼盼是想故意勾起他的注意,小姑娘的心思很容易猜,不就是那么几点,往日里赵盼盼看向他的时候,眉目含春,羞涩之意明显,然而刚刚却不一样,理智而平静,就连先前张柔所说的眼珠子恨不得黏到他身上都只是打量,就像是透过某种印象在对比般,没有一丝一缕的情意,那种超出掌控的感觉愈发明显,陆和煦心里沉了沉,迈开步子想往赵盼盼那边走时,被大队长拦住了。
“陆知青,这化肥调配就交给你了,一定要配足这几亩地的量,最好今天能完工,今天完工了,后头就有几天不用这么赶了,兴许还能过个中秋。”大队长气吞山河,本就是嗓门大的,那么一吼,跟耳刮子似的震天响。
陆和煦硬生生止住了步伐,去干正事去了。
田里的禾兜已踩了进去,化肥配制好一部分,社员开始在田里撒化肥和猪屎肥,猪屎臭烘烘的,撒的社员恨不得把鼻子堵住,田里的泥被挖的翻边,泥鳅受不住就钻了出来,掀起阵阵水声,赵盼盼眼前一亮,赵向南已速度飞快的把泥鳅给抓住扔进了桶里,泥水溅到脸上,赵向南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出来一条就抓一条。
迫于赵向南的气势,守在田埂上的细伢子一脸怯怯的,眼里含着一包泪,要哭不哭的,有蛮横的,直接就去赵向南手里抢,结果自然是抢不到的,抢不到细伢子就哭闹,眼泪鼻涕流的满脸都是,哭声震天响,闹得社员们脑瓜子嗡嗡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