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烈武看着南山城的方向,不禁有些紧张。
他原本只是御林军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将领。
要不是野战旅和其他精锐部队都被调离京城,镇守武研院这种关键任务也落不到他头上。
在他身后,是一千名同样来自御林军的兄弟。
在大多数人的概念里,御林军这种地方,去了都是镀金的,尤其是大炎国的御林军,在近日之前,他们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浴血奋战、拼死一搏的一天。
但南山城中不断传来的炮火声由不得他们不想。
“武哥,你怎么了?”
一个看来瘦瘦小小的士兵走上前,将手中的干粮掰下来一块递给黄烈武。
虽说是干粮,但作为天子脚下的军队,除了口感糟糕了点,御林军的伙食还是不错的。
黄烈武回过头与这个名叫张文才的士兵对视一眼,张文才是京城某个尚书家的旁系,也算得上名门之后。
因为喜爱舞刀弄枪,被送进了御林军镀金。
今年不过十九,还是青春年少的年纪。
就算性子尚武,但终究是文官世家的人,张文才算是御林军中为数不多的小秀才,在御林军历练一番,再调到边境戍军,如果能立下功劳,未来定然是前途无量。
但今夜一战,谁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活下来呢?
“文才,如果你今夜战死,你会觉得后悔来了这里么?”
这个问题让张文才身子一颤,抓着干粮的手情不自禁用了几分力气,干粮被捏碎,洒落一地。
他沉默良久,才苦着脸抬起头来:“我不知道。”
黄烈武幽幽叹了口气。
是啊,不知道,又有谁能知道呢,能加入御林军的人有几个不是名门子弟,谁都想有一片光辉的未来,其中大多人都是十几岁二十出头的年纪,对未来还充满了懵懂的憧憬。
却要投身到战争这一场绞肉机中。
似乎是察觉到这个对自己格外关照的将领心绪有些惆怅,张文才忽然笑了起来:“武哥,有什么可害怕的?”
“太子殿下曾有诗曰:‘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只凭这句话,就算真战死了,也不怕有人笑话我们吧?”
这话让黄烈武嘴角抽搐了一下,敢情老子在这里伤感了半天,你担心的不过是战死后会被人笑话?
但他原本沉重的心情被张文才这么一调侃,倒是放松了许多。
“咻!”
黑夜中忽然有破空声响起,一道寒芒闪过,张文才正要张口,一柄飞刀精准刺入咽喉,他张了张嘴,双手猛地抬起,捂住脖子,却也无济于事。
鲜血从伤口中流淌出来,染红了指缝。
夜色如水,将整片大地笼罩,几百米外的南山城中爆炸声四起,武研院里是死寂一片,安静的有些可怕。
黄烈武愣了一下,见到张文才倒下,才终于回过神来,连忙蹲下身去。
“文才?文才?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失声惊呼中,才发现张文才咽喉处的那一柄飞刀。
“敌袭!!”
“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