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甫济并不害怕,只无奈的偏了偏头:“娘子,你这个动不动就抽剑的习惯能不能改一改。”
大卢氏哼的一声收了剑,黄甫济却低低的笑了起来:“当年你也是这样用剑架着我让我娶你呢。”大卢氏脸红了,患难夫妻感情自然是更加浓厚。
罗武引跟着朱计,他们几个男人赶路又没有行李自然是快的,有时就在马背上啃几个饼子果腹,十天就赶到了双遥县,朱计看了看罗武引暗自点了点头,他很看好这个沉默不语的年轻人,虽然年纪不算大但是够稳重,骑马也是进了镖局以后学的,但是一路上并没有扯后腿。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县衙,出发时才知道他们是来接大当家的外甥女的。这黄甫济一家住在县衙边上,知道这是连襟镖局里得用的伙计,很是热情的招待他们。
罗武引难得有张正儿八经的床铺睡,有热水洗浴,晚上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把脚上的水泡挑破了倒到床上就睡了。
怕夜长梦多朱计等人只歇了一天就走,趁着这一天罗武引就跑去看可有合适的皮货,结果很多商铺都在关门清货,倒叫他捡了不少便宜。
行李装车后黄之卉告别爹娘,哭哭啼啼如梨花带雨,黄甫济俩口子只有这一个女儿,也是看得如同掌上明珠,黄之卉自幼受尽宠爱,自然舍不得爹娘。
黄家并没有什么太多丫鬟奴仆,只有一个老妈子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跟着黄之卉一起出门,罗武引见这小丫头长得和内地汉民很不一样,就多看了两眼,头发弯曲得很厉害,波浪一般,头发只梳了两条大辫子,一只耳朵带着一个大银圈子做耳环。
小丫头见有人看自己也不觉得羞涩,大大方方看过来,开口说了句什么,叽里咕噜的全然不懂,罗武引恍然大悟这小丫头是个鞑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黄家做丫鬟。
大卢氏长叮嘱短叹息,朱计看看日头,委婉的说得出发了,大卢氏才恋恋不舍放开女儿,目送着马车走远哭成了泪人,黄甫济叹息的搂住自己的妻子。
黄之卉在马车里也呜咽个不停,她的乳母黄妈妈劝着:“小姐不要哭了,眼睛哭多了要像我一样瞎掉了。”
黄之卉吓了一跳,立马收了眼泪,这黄妈妈有一只眼睛蒙着白翳,看起来很是难看,她实际上已经做不得什么事情,但黄家夫妻厚道,一直养着她。路途单调,黄妈妈年老,说的都是些陈词滥调,那小丫鬟阿呼玛语言都说不太明白,汉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叫黄之卉更不耐烦。
护送的又都是些粗糙汉子,并且知道这是大当家的亲眷,更不敢随便搭腔,黄之卉无味之际,马车摇摇晃晃,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返回因为押送了许多箱笼,黄之卉又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所以速度慢了许多,有时误了日头赶不上投宿,在野外露宿的情况也是有的。
虽然从小生活在边城,黄之卉也是娇生惯养的,如今已经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受的最大的苦了。她烦闷的拿起话本又翻起来,这是一本《游龙戏凤孽海翻情》,何以解忧,还是话本,很快黄之卉就沉浸在话本的世界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