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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朱砂(1 / 2)

没有!没有监视器,没有窃听器,竟然连一个插孔一根电线都没有,没有任何现代设备!

南宫缘支起身子,这次倒不见任何羸弱之态,向来受伤都成了习惯,这顿鞭子打得虽疼,但咬咬牙也就几步走回床边趴了上去,只是脚步难免虚浮。

南宫缘锁了眉,记得挨鞭子那会子,双眼状似无意扫过的院子也全无半分二十一世纪的踪迹,所见十数人,唯有那鸭公嗓的夫人簪了金簪戴了镶金手钏儿,被称作老爷的中年男子环着玉扣腰封戴着扳指,再就是鸭公嗓夫人身边那个丫头的耳坠手环,乍看起来也都像是古时工艺。

至于其他人,南宫缘扯了扯唇角,没有戒指,没有戴过戒指的晒痕,没有新式手链项链,没有手表,发髻上没有露出发夹,甚至偶见的被踢起的裙摆之下都是绣花鞋、布鞋和没有任何松紧的布套袜!

到底是谁,做戏做得如此全套,一时竟然看不出破绽,南宫缘歪了歪脑袋嘁了一声,这是闹得哪出?

趴着毕竟难受,后身疼痛经方才那串动作竟出奇地有些难以忽略了,南宫缘尚未来得及弄清心底那点莫名的疑虑是什么,一阵强烈的倦意袭来,扭扭上身给自己调整了个稍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有这么一个让人省心的房间,先修养修养再说……

被门外的声响惊动,原本睡熟的南宫缘瞬时清醒,却没急着睁眼,听着有人推门进来,径直走向自己,那人边放轻了动作给自己换药,边低声叹道:“真可怜,都三天了。”

南宫缘在心中挑了左眉,就这轻飘飘几鞭子怎么可能就睡三天了?不听不理不管,好在这药效不错,身后的痛感确是缓了不少,好似养了几日似的,加之换药人又极为温柔,要闭着眼一装到底倒也不是难事。

谁料那人竟当真是只来换个药罢了,片刻不留便出了房门,那股子被刻意忽略的怪异感又涌上心头,南宫缘睁开眼,还不及细想便浑身一震。

外头的桌上多了个餐盘不说,床边的木架上竟多了个盆!

不可能的,以自己的机警,别说是疲累小憩,就是受比这重上十倍的伤,也不可能任人进入自己的房间而毫无察觉,更别说走到这个伸手便可一刀宰了自己的距离!

南宫缘只觉得一阵寒意弥漫,再想起身体夸张的虚弱、不知不觉被人换掉的衣服、鞭子抽在身上时那难耐的疼痛和睡前那难以抗拒的疲惫,简直像是换了一具不中用的身体,难道真是中了招儿被下了什么药还不自觉?

虽这样想,南宫缘的呼吸仍不受控制地急促了起来,心头一点光亮忽闪忽闪,脑中循环播放着溺水醒来后那诡异的场景,又或者,真的是佩熙常挂在嘴边的穿越?

不可能,不可能,南宫缘深深唾弃自己了一番,将这么不着调的念头压了下去,自嘲地抽了抽嘴角,简直是想逃离组织想疯了吧。心思虽是如此,却仍忍不住从榻上爬了起来,盆里果然有水的样子,呵,南宫缘,别异想天开了,你逃不掉的,去照照就知道了。

只不过为了好好嘲笑一下自己的痴人说梦罢了,南宫缘如是对自己说着,步子却略显急促地走向那盆水。

瞧,果然吧,看着那水中那熟悉的面庞,南宫缘不明白,明明就不相信有穿越这回事的自己,为何还是尝到了万分失望的滋味。

南宫缘木然转身,却在转身的一瞬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转了回去,死死盯着那水面,双手微微颤抖着覆上束起的发,轻扯素带,如瀑青丝散落下来,竟已过腰!

呼吸的频率愈发不受控制了,南宫缘双眼已然湿润,忽而想起什么,一把扯下肩头的衣襟低头看去,没有了,那一颗艳红的朱砂痣没有了,视线接着往下,看到那略微缩水了的胸……

在极度的心潮起伏中趴回榻上,南宫缘心中哀叹,算来算去究竟是没算对,反挨了一顿好打,但转念一想,在这个还摸不清楚的时空,演得越平庸越安全,旋即又庆幸起日里所为。

南宫缘原以为会难以入眠,可不料实在抵不过“重伤”过后的困倦,可不正是换了一副不中用的身子,彻底睡过去之前唯一的念头,就是更加庆幸挨打之时没有冲动反击,不然,就这幅铁定连三脚猫功夫都不会的弱鸡身子,必然死翘翘。

经过昏睡中的修养,缘倒是真恢复得不错,一早便醒了,方一醒来就急匆匆拽开衣服查探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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