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竟敢这样对我!看我不好好收拾她……”郑勋气鼓鼓地骂完一通,端起桌上的茶就是一阵猛灌。
璟然揉揉被荼毒已久的耳朵,看着郑勋一口气将一壶够平凡人家过上一年的上好茶水灌下腹中,实在感叹这茶遇错了莽汉,口中却是凉凉道:“还收拾呢,都骂了那么多遍了,也不见动静……”
话还没完,就见郑勋一个纵身,跃到璟然身前喝道:“臭小子,你说什么?”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璟然奸商自是不会那么实诚:“我是说,兄嫂二人感情那么好,郑兄也就是过过嘴瘾,怎么舍得真的动她呢?是不是?”
“先看看我舍不舍得对你下手罢!”
璟然逃出花厅,二人你追我逃玩得不亦乐乎,借着微醺的飘飘然,倒可谓是十分尽兴,不知何时停下来再过招再畅饮,也不知何时才各自回房酣眠……
待璟然再醒过来,已是夜半时分,半日来跟郑勋又是疯又是闹,又是将上好的烈酒当水喝,此刻只觉喉中干涩,起身坐到桌边灌下一口凉茶,却惊见桌上那早前被忽略的字条——“羽瑟多谢庄主替郑勋出资,今日辛苦庄主……”
璟然迷蒙的双眸不禁闪了一闪,当初私下为郑勋安抚那些郑家亲卫的家眷,那么多个一百两下来,虽然算是巨资,但毕竟也算不得什么,只是没料到羽瑟竟早就猜到。或者说,羽瑟能料到不奇怪,郑勋那榆木脑袋相信皇帝会出这份钱才真真奇怪……而今天,璟然眼一眯,原来这女人是故意留下郑勋的!竟是将本庄主当苦力去陪你家夫君发泄去了么!
嗬,璟然一时不禁咬牙切齿,心中却忍不住暗暗赞叹,没想到自己竟又被这女人算计了去,还偏偏动不起气来,心中有另一重从未有过的感觉,只是甩甩头接着去看那字条。
“……另有一事相求,奉城裕华学徒有一名唤叶灵者,其胞弟于大漠为羽瑟挡刀而亡,烦请庄主照看她一二,日后自当相报。”
璟然指腹停留在字条上那“挡刀”二字,微微出神,可以想见当初战场之上千难万险,没来由地生出几许寒意,随即摇了摇仍有些昏沉的头,将字条就着烛焰燃了,晃悠悠地回了内室。
片刻后,只听内室传来一声低咒,却是璟然又起了身,老大不情愿地披了外袍,揉着眉心出了门。此刻昏昏沉沉,明日将这叶灵忘了可如何是好?
看着跟了自己十余载的荆稞小子一脸不怀好意,璟然只觉太阳穴突了突,仿佛大半夜的整这么一出是可笑了些,清清嗓子回了房。,而身后的荆稞,则是回味着第一次三更半夜被璟然叫醒的缘由,只觉这叶灵姑娘以后的地位定是一等一的高!
且说另一边,被羽瑟带回府的姑娘正与羽瑟一同窝在郑府的大床上,握着她的手,不知第几次雀跃:“哎呀,缘,竟然让我见着你呢。”艾琳双眸发亮,反反复复不过这么几句,因着极严的家教,实在做不出再出格的撒欢举动。
羽瑟倒也没有丝毫不耐,欣然应声:“是啊,我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想着左艾琳一个娇生惯养的富二代,虽与自己并非十分投机,但初初入校不久,自己头疼躺在寝室中,这姑娘是第一个发现自己发了烧,又是叫司机替自己买药,又是吩咐家中阿姨每日送饭时给自己也送一份病号饭,还时不时嘘寒问暖。
羽瑟最是挂念恩情,虽知当初的艾琳可能只是举手之劳,但于羽瑟而言,却是离开组织居住后感受到的第一份温暖,实在难忘,对着艾琳自然也就有了无限耐心。
“不知佩熙会不会也来了。”艾琳歪着脑袋想象着三姐妹在古代相会的场景,长长的头发绕过肩垂在床上,当真是我见犹怜。
羽瑟抬头望着艾琳,半晌,缓启朱唇道:“希望她没来……希望,她还好好的……”
艾琳这才回过神来,是了,死了才会到这里来啊,身子微微一抖,低低地抽泣起来。
羽瑟轻拍这个一向柔弱的室友,心道她定是想到了死去的场景,只得一直重复着温柔的安慰。
艾琳总算是止住了哭泣,抬起迷蒙的眼,握着羽瑟的手,微微哆嗦道:“我怎么忘了,我们,都死了……缘,你知道吗?我是死于泥石流!”
羽瑟攒眉一叹,替婉惜顺了顺碎发:“疼狠了吧?”
“不疼不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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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