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羽瑟追上去扯住他衣衫,“我根本不在乎你是人是妖,不在乎你为何要挑起和大漠的战事,不在乎你为何要让云梓宸当盟主……我什么都不在乎,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
见枫漓默然,羽瑟的手微微下滑,颤颤去抓他的大掌:“只是你不要伤害婉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婉惜她……她不是真正的公主。我已告诉过她,她不会乱说的,何况她跟本没看到你的脸,不会猜到你的身份……”羽瑟咬了咬唇,“求你……求求你放过她吧……”
“你求我……你……”枫漓猛然回首,望着羽瑟半晌无言,终究还是叹道:“只要她安分,我不会伤她。”
说完,枫漓不禁捂着胸口闷咳,睁开眼时,赫然看到一张淡紫丝绢,上面还放着两粒药丸。
羽瑟仍旧低着头,低低道:“莫其修他下手不轻吧?就算这伤药中真有猫腻,对你们妖大抵也无害吧?”
枫漓也不伸手去接,只定定地凝住羽瑟。
羽瑟也不抬头,只是将丝绢塞到枫漓手中,背过身去道:“真的,我只管我在乎的人,勋,婉惜,还有……还有你。求你你别伤害他们,好不好……”
枫漓听在耳里,尚能清晰觉出羽瑟的颤抖,看着她无力地踩着枯叶离开,心头一紧,丝绢也被死死握进拳里。
明明知道不该,明明知道不能,枫漓还是抛却了理智,一晃身,已然到了羽瑟身后。
羽瑟亦是感觉到了他的气息,猛然停住脚步,哪知下一秒便被拦肩拥住,不禁颈骨一麻。
“真的,在乎我?”枫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竟显得有些寒凉。
羽瑟没有出声,许是哽咽难言,许是默默认了,只是轻轻垂下了头。
一阵风拂过,羽瑟的发丝轻轻撩上枫漓面颊,枫漓心神一动,竟有些施展不出摄魂之术,心中钝钝的,竟是明显的痛意。
可是,为了她,她不能不忘。
枫漓转而压下心中不舍,这姑娘未免太聪明,仅凭直觉已然知道是自己当初是要挑起人间战乱,知道云梓宸这武林盟主得来因由,再任她猜测下去,怕是义父的念头全给她琢磨了透。到时候,哪里还能护得她周全?
枫漓的眼渐渐耀出了红光,不过一瞬,羽瑟便觉困意盎然,思绪很是不清,身子也很是疲软,猛地想到婉惜所言,心中大骇,这才从万般惊恐抗拒中发现,自己竟是如此在意他,竟是如此害怕忘了与他有关的点滴。
枫漓轻轻将唇贴向羽瑟的耳,咒令却是怎么也念不出来。
羽瑟想要挣脱,又哪里撼动得了枫漓的臂,只能慌声道:“不,不要,我不要忘……你当真忍心……你当真……”
羽瑟丝毫不知,越是在意,越是乱了分寸,便越受不住这摄魂之术,当下止不住头脑混沌之势,就那样死死捏着枫漓的袖子,无助地摇着头,一滴泪滴落,滚烫的,打在枫漓手背。
枫漓手一抖,本就强撑的坚决顿时溃散了去,哪还狠得下心,也许,可以不让她忘记对自己的在乎,也许,还是可以护住她的……眼闭了闭,收去术法,稳住羽瑟无力的身子。
只一会儿,羽瑟的思绪便回了笼,还好,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终究,还是罢了手。
羽瑟缓缓松开揪住枫漓袖子的两只小手,小心翼翼地移了移,覆上握在肩头的大掌,这才惊觉他的手是如此冰凉,心中又是甜又是酸又是涩,在这万般陌生又叫人忍不住沉溺的情愫之中,只想回身抱住他。
羽瑟还不及转过身去,微微转头,却惊见璟然,只觉当头棒喝,慌忙挣开。
枫漓一惊,还未来得及多想,就见璟然走了过来,当下心中一紧。
二人不知璟然何时来的,心中不免紧张,虽说方才皆是转过万般思绪,但却实实没有一会儿时间,生怕不久前的话被璟然听了去。
枫漓暗自盘算,如今自己有伤在身,璟然又内力深厚心志坚毅,更何况是在人界,想对他摄魂根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