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煊原本还在拼命说服自己是人是妖没什么大不了,可听羽瑟这样一问,却又真是犹豫了,确实很难有好下场啊,哪怕是电视或者小说里,也大都是虐心悲剧,就算有好结果,那俩人不也得掉层皮啊?
看忆煊将目光飘向一边,羽瑟不禁轻轻摇摇她的肩,让她又看着自己:“磨难自然是会有的,但是我不怕,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承受,什么都愿意!从前我任人摆布,没有一日快活,可现在不一样了,只要有他,我就快活,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我常常想,也许,也许我到这个异世,就是为了遇见他……不要反对我好不好,你就想想,万一,万一哥哥也是什么神仙妖魔呢?你能说放手就放手的吗?”
那怕是不能……忆煊心中答了一句,再看羽瑟又坚强又脆弱的神情,哪里还忍得住:“恩!我不反对,我只是担心你,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你们试过之后还是不行,你要放手,一定要放手!”
“不会的,不会不行的……”羽瑟听到忆煊不反对自己,心中的石头总算是卸了一半,激动地抱着她,“谢谢你,忆煊,谢谢你,你帮我劝劝哥哥好不好?我不能没有枫漓的,可我也不能没有哥哥……”
忆煊回抱了羽瑟,心中直犯嘀咕,这根本就没有答应自己啊,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能承受得了么?算了,先且这样吧,看样子,没了沐枫漓,她现在就承受不了了……
郑勋一心怕妹妹误入歧途,头一次干起听墙角的勾当,本是等着爱妻好生让羽瑟开开窍,哪知听了半天倒成了羽瑟在劝自家夫人了。
偏巧郑勋想着弄清楚羽瑟的念头,也好对症下药去劝说,是以强自按捺仔细听了下去,听着听着竟觉得自己都有些被说动了,不禁暗自给了自己一巴掌。
待听到羽瑟问忆煊那句话,郑勋忍不住顺着话扪心自问,小辣椒本就是异世之人,若她是什么精怪妖魔,难道自己就不要她了?呸呸呸,想我郑勋堂堂八尺男儿,怎么可能这么没担待,管他小辣椒是什么样儿的,那都得是我的。
想到此处,郑勋又拧了一把大腿,暗道郑勋你可不能动摇,若你都松了口,还有谁能拦住羽瑟自讨苦吃?
正拼命让自己狠下心来的郑勋一听自家夫人那句“不反对”,立时头都要炸了,再听羽瑟那如释重负地叫爱妻来劝自己,终于再忍不下去,踹开门就将忆煊拖走了:“你不是说劝她么……”
“我……我觉得羽瑟说的也有理,她那么在乎你,你就少下绊子了,你……”
“闭嘴闭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郑勋!”
“好了好了,总之不能让他们……”
看着兄嫂这样拉扯打闹着走了,羽瑟一时间有些羡慕,又升起些希望,只求嫂嫂能说动哥哥吧。
对月祈求一番,羽瑟便沐浴更衣,又朝着枫漓房中去了,哪料还没到他院落,就见他步伐虚浮地避着巡夜家丁,往府外去了。
枫漓负伤外出必与妖界有关,羽瑟既怕贸然现身会坏事,又怕枫漓一个人支撑不住,便只得在后头偷偷跟着。
羽瑟心中繁琐,步子自然忘了刻意隐匿,枫漓是何等精敏之人,更别说他对羽瑟气息早已熟悉到了骨子里,羽瑟一个疏忽,便被他发现了去,不过转瞬之间,便捂着胸口咳了两声,停在原地等她。
羽瑟顿时有些心虚,快走两步赶上去,稳稳扶了他,只听得他道:“你就在门内等我,我出去取些东西,近的很,去去就回。”
如此便是怕自己碰到别的妖物了,羽瑟皱了皱鼻子乖乖应了,又将他扶了一段,直到大门才松了手,自个儿矮了身子蹲在门后阴影里。
枫漓见羽瑟那幅好不委屈的模样,心中又是爱又是怜又是好笑,很是看了两眼才将大门开了个缝悄悄出去了。
枫漓倒也当真没让羽瑟多等,不消一会儿就回来了,看着心爱的姑娘在府门阖上的瞬间跑来扶紧了自己,只觉受再重的伤都甘之如饴,眼眶酸了酸,侧头垂首吻了吻羽瑟的发,由着她慢慢地,将自己一步步扶了回去。
羽瑟将枫漓安置好,连忙替他倒了温水递去,挨着他坐在床榻边:“怎么样?是不是给你送伤药来了?”
枫漓喝了茶,自怀中摸出两粒绿珠,分明是两粒有三五百年修为的内丹,没想到素来不爱用这些东西的自己,短短时日,竟已第二次靠妖丹治伤,轻声叹了叹,朝羽瑟安抚一笑,又嘱咐她一会儿莫要担忧着急,这才服下一枚妖丹,闭目内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