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再次醒来,是独自一个人躺在酒店的房间。除了口渴,脑袋和胃并没有宿醉后的胀痛。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他没有其他人留居的气息。
微凉的冷空气里有一股熟悉的腥臊味,他捂脸,不想管已经脏掉的内裤和床单。
心里纷纷扬扬着怅惘。
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遗憾,亦或者说对某些细节的回味和不甘。
又一次梦醒,竟然比以往每一次来得让他难受。心脏像被人用手扼紧,让他透不过气。
她那一声“我恨你”,似乎真真切切响在耳旁。让他对梦中的所以旖旎,再不敢回想。
他真的无法想象,如果梦里的一切都真是发生,面对余卿卿的厌弃跟痛恨,他该怎么办。
他想不出来自己改如何面对没有余卿卿造访的人生。
可他又有几分懊恼。余卿卿的态度,让他真想效仿梦里那般,让她正视自己,再不能将他视作没有血缘的弟弟。
林昊压抑着心里的苦闷坐起来,想去浴室处理一下自己可耻的生理反应。
一起身就看到床头柜上,没开封的酸奶和吃过的醒酒药、肠胃药。
将酸奶拿起来,仿佛上面还留有余卿卿的体温,手指反复摩擦瓶身,心里竟升起一丝温暖满足。
就像这样,她只要给他一点小恩小惠,他便能忘却所有烦恼。不去跟她计较。
可总是如此,他要到何年何月才能付诸行动呢?
余卿卿啊余卿卿,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而此刻,那位让一个少年备受困的的主人翁,正在某只乱蹦乱跳的旺的陪伴下,浇洒庭园里郁郁葱葱的灌木花草。
欢笑跑闹,自得自在,完全体会不到少年的心酸。
女人肤如细瓷,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愈敢白似凝玉。她眉眼飞扬,唇角眼尾皆带着温柔的风情。
她亭亭而立,一双长腿似纤细笔直,微微晃动着让人心神荡漾的弧度,举着洒水的喷头与院中的金毛犬玩得像个孩子。
严骢刀刻般硬朗的面容在看到这样的余卿卿时,也不得不软成泥塑。
他坐在一楼客厅落地窗边的露台上,一席薄薄的真丝浅蓝衬衣和黑色长裤,长腿交叠慵懒地靠在矮小的茶桌旁。
唇边狎笑,眼泛柔光。
这一眼,便看尽往后幸福温馨岁月。
只要余卿卿此时瞥来,一定会看到一副美男斜卧,眉宇温柔缱绻的画面。
浇完庭园和宇宙汪又玩闹了一阵,余卿卿一转身发现严骢不知何时已经不在露台。
她洗了手甩掉鞋子进客厅,蹑手蹑脚去寻严骢,想要捉弄他一下。
身后紧跟的大金毛看不懂女主人的行为,歪着脑袋用水汪汪的眼睛看她,亦步亦趋跟着她到处走。
余卿卿在一楼找了一圈,没找到人。踩着闪闪烁烁的感应灯台阶上二楼,终于在开着的书房看到了他的身影。
他不知在看什么,轩昂的眉宇蹙起她从未见过的严肃。性感的粉色薄唇也抿成了生人勿扰的一线。
他似乎有些恼,黑瞳转向别处,眸光宛如一把亟待出鞘的宝剑,锋利得没有一丝顿挫感。
余卿卿第一次看到严骢工作中的状态,然后她瞬间就打消了捉弄他的念头,怂怂地偷摸又溜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