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赌赢了。”
坐进车里，律师对沮丧的欧阳娜娜说：“大帅不会伤害老刘的家人，他如果说出主使的名字，大帅也会想办法保住他的命，判个无期徒刑，三十年后，还有机会重获自由。”
欧阳娜娜摇头说：“没可能的，虽然档案里刘江没有结婚，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条件准许的情况下结婚也会很早，他加入的组织有一定财力，他应该已经用别的身份结婚，并且有了孩子。”
“这么肯定？”
“明知故问，滚！”欧阳娜娜懒得与装傻的人说话。
华夏男人常说爱妻子爱家人，但是在妻子生下一儿半女前，面临生死抉择，男人往往会选择放弃妻子，保护父母兄弟，甚至是堂兄弟和朋友。
对外说是讲义气，本质是自我为中心的膨胀。
有些男人，在与妻子生儿育女后，还会选择牺牲身边最亲近的人，去成全外人，用牺牲换取外人的一点点感激，或是更微不足道的一句感谢。
欧阳娜娜最看不上这种所谓的好人。
刘江选择放弃母亲，证明他身边有了更重要的人，妻子份量不够，刘江的性格注定了骨子里的无情，必然是有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无法评判其对错，只能说他是个好丈夫好父亲，更多的苛责，也无法改变刘江能力不足的事实。
性格是不会自主选择的人，一旦落入别人的掌控，看上去遇事不用操心，按照别人命令的做就可以，也不用负重大责任。
看似轻松的表象下，是累积起来的风险，一旦被迫做出选择时，两边的选择都会是最糟的，选择了损失无法挽回，不选择脱下去，可能失去更多。
刘江选择了妻儿。律师说刘江赌对了，齐君临的善良，注定被辜负了，也不会赶尽杀绝。
做好人，吃亏！
回到湖心苑，欧阳娜娜向齐君临汇报情况，心情纠结，整个人蔫蔫的。
齐君临招呼欧阳娜娜在书房沙发上坐下，亲手给她倒了一杯凉茶，自己也倒了一杯凉茶。
“不是还有一个龚万海吗？线索没有断就好，别往心里去。刘江的选择就是人性，这种自私利己是人的生存本能，没有对错，有的时候我生气了也会杀些看上去无辜的人，比如这一次，吴肃遇害，齐百子杀掉的那些人都有罪吗？很多人都不知情，只是被牵连了进来。”
“朝天整天呼吁要依法治国，个人犯法与家族无关，不要搞株连，开国数百年，当今圣天子在位二十年，有改变吗？没有，会被株连的跑不掉，有些血仇，不是死一个主犯就能了解的。”
齐君临笑谈生死，让欧阳娜娜感到一阵悚然，也感受到了齐君临内心的纠结。
人之初性本善！
书本上写的没错，人人都想做好人，心中存善念。
可是真的做不到，狼没法不吃肉，人没办法不自私。
牺牲自我的正义，只有受益人喜欢鼓吹，当事人并不一定想要。
齐君临将手按在心口上说：“慈不掌兵，你也是一名军人，做过的事就不要再纠结，当下问心无愧即可。”
“万一错了呢？”欧阳娜娜还是很纠结。
“错就错了，不犯错的是圣人，你我皆凡人，错了就去改正去补救，尽力而为，有时间反思总结，不如直接动手。”
齐君临拿起凉茶，碰了下欧阳娜娜的杯子，一口气喝干。
凉茶的味道不错，降火舒心，果然是居家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