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落公看了看帐帘那边,又问:“外面那位,现在让他过去吗?”
到了山下的卜桑桑回头看了眼山上,又小步疾行到师父身边,低声问:“师父,那药虽不稳定,有时也有效果,为何不试试,你不是说缺人试药吗?”
画地为牢的平顶上,又多了群受刑后的人,时甲和苏半许都从自己人给予的暗示上,看出了自己人什么都没招供,心中一块石头算是暂时落了地。
凤金旗沉默了。
卜桑桑沉默了,她之前还在琢磨,若能把那探花郎钳制在手,要不要试药再挖掘一下大哥死的真相,如今看来确实有点想多了……
阿落公当即将庾庆和褚平昆之间恩怨发展出的变故给大致讲了一遍,自然也告知了庾庆如今的处境,大意就是不是我们不让你见,见不见已经不是我们能做主的。
尤其是叶点点,她以为庾庆当初说要杀褚平昆只是说说的,起码也不会这么着急,没想到竟是这般迫不及待,竟直接就在天族眼皮子底下干起来了,这是疯了吗?
阿落公立刻转身去迎,门口拨开帐帘请了一声,便见一条体型健硕的大汉大步而入,不是别人,正是小黑的父亲吴黑。
就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喊声,“叶点点,我能进来了吗?”
凤金旗徐徐道:“空中路线变化莫测,若真有人能拦截,那这人的能耐不小。”
因此,她不免怀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毕竟都没有确定是庾庆干的。
药屠平静道:“被禁足十年还没长教训吗?丫头,这药若成功,我们手上拿着的不是药,拿着的是许许多多人想回避的‘真相’,也是要我们性命的刀子。”
凤金旗往帐帘那边瞥了眼,无动于衷的不疾不徐道:“我凤族最近怪事连连,大活人动不动就消失不见了,似绑架成风,难道又被人绑了不成?阿落,派去护送的人,特别交代过的吧?”
吴黑则问:“能否安排我与探花郎一见?”
说到这个,叶点点脸上也有疑惑,人都来了,让人见见探花郎怎么了,阿落公的态度为什么模糊不清?她感觉可能出了什么事。
阿落公:“我顺便问了她一下如何处理探花郎他们,说惩罚一番是免不了的,得关到大荒祀结束后才能放,以免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吴黑直接质问:“敢问族长,探花郎一行何在,为何不让我一见?”
阿落公摇头:“山上的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阿落公和叶点点立马看向了族长,看他态度。
阿落公想了想,“好像是这样,对儿子失踪的事只字不提。”
阿落公俯身禀报了一句,“孩子父亲也来了,就在帐外,坚持要见探花郎。”
叶点点还是拜了拜,才道:“阿爹,探花郎让我们帮忙护送回去的那个林龙和小黑,失联了,两人没有回到幽角埠,我们的人也没有返回凤族。”
凤金旗目光一闪,看了眼阿落公,开口便直指问题关键,“我们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失联了?”
正常情况下他是不会关注到吴黑的,也是因为和庾庆之间的交道,打听了一下桃花居的状况,才知道有这么号深居简出的人物,据说进入幽角埠后就再未离开过,没人清楚来路和底细,据传是幽角埠桃花居最神秘的一个。
既然族长都这样说了,其他人也就没了话说,当即解下受刑人员押走。
帐外,凤藏山已经知道消息露面了,正在等他们,一见立刻询问自己夫人为何突然跑来了。
当然,隐居在幽角埠一些商铺里的不明人士本就不少,这位的情况也不算稀奇。
凤金旗略颔首,“来者是客,既然来了,就让他进来吧。”
他这里本是抱着尽力而为的态度给吴黑一个交代,以表歉意而已,是没指望天族那边会同意的。
凤金旗很是意外,“你一开口,她就同意了,不怕串供?”
凤金旗越发意外了,“不杀?放了?这就已经做出了要释放的决定?”
“族长,事情顺利,让吴黑去探视的事,开口一说,东姑就同意了。”
“你觉得正常吗?进了幽角埠从未离开过的人,突然跑来我凤族探望儿子…”凤金旗缓缓闭眼了,轻轻叹息道:“禅知一和苏半许居然能帮探花郎杀人越货,大族长那边的反应也有些异常…
这水是越来越深了,毫无头绪可言,也不知从哪吹来的妖风,再蹚下去怕是要跟着沉下去,我们得及早抽身了,大荒祀结束后,立刻封山谢客。外面那位,你亲自陪他去一趟吧,顺便看看情况。”
他本来还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想搞什么,免得自己稀里糊涂,现在,他宁愿稀里糊涂,也不愿再掺和下去了,一股莫名的暗流已经让他心生莫名惊惧,感觉不对了。
“是。”阿落公领命而去,他也开始忧心忡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