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居然是她!”
话落,只见赵北霞整个人如遭雷击,头晕目眩,身形忍不住晃了两晃,抓着季筱悠手腕的手,也有气无力地滑落了下去。
唇齿艰难的开启之际,失魂落魄,悲痛欲绝地从齿缝里挤出了这句话来。
下一刻,却是怒从心生,在不知不觉加大力度,手里的纸巾直接被捏得变了形,扭断捏碎,发出可怜的无声哀嚎。
第二步,不动声色,直接将赵北霞的怒火转嫁到樊家老太太的身上,巧妙地来一个祸水东引。
“哎,你现在不要想太多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治病是首要的当务之急。否则的话,就真的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紧接着,季筱悠抬起了手,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全然是一副语重心长,实心实意在替她着想的样子。
第三步,在赵北霞愤怒与不甘的底色加持之下,循序渐进,直接再将她求生的执念给激发到顶点,从而达到前所未有的顶峰值。
果然,只见赵北霞脸上悲愤与阴鸷的神色倏地一下,转瞬之间,死死地咬着唇角,就被不甘与渴望所取代。
见状,季筱悠没有任何的犹豫,赶忙当机立断,趁热打铁地又道:“老夫人不是会给每一个离开老宅的佣人一笔抚恤金的吗?并且,越是忠心效力,需要帮助的,钱给的越多。有了这笔钱之后,你大可以去更好的医疗机构去治病。”
话落,只见赵北霞脸立马就垮了下来,当这件是再次被提及之际,心中愤恨的情绪,依然没有任何的减少。
她忠心了一辈子,为她做了不少的坏事。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什么?
旋即,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狠狠地道:“我的化验单被那个畜生给抢走了,他说,老夫……不,说那个老东西早就厌弃我了。所以,根本就不想出那笔抚恤金。”
一边说着,她一边抬起手来,及其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闻言,季筱悠眉角向上一扬,佯装出一副讶然的神色来。只不过,眸湾却是沉寂似水,一丁点的动容都没有。
“哎!”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她“打抱不平”地道:“事关你的生命,说什么你都不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像老夫人这种有头有脸,名望甚高的人,想来是最在乎自己名声的。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其他上流社会人士的面,你去找她理论讨要,她有所顾忌,肯定会给你那笔抚恤金的。”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当即,只见赵北霞明显眼前一亮,眼角,亦是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可是,马上她好像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气势一弱,整个人好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地喃喃道:“可是,要找到这个合适的机会谈何容易呀?而我的身体,或许根本就等不了这么久。”
唇齿开启之间,痛苦的神色明晃晃地溢了一地,不由自主。
见状,季筱悠挑起了眼帘,饶有深意地打量了她一眼。
旋即,“好心”的道:“明天是樊逸痕与吴映璇的订婚典礼,作为奶奶的老夫人又怎会不参加……”
“对呀!对呀!我一时痛苦难当,居然把这么大的事儿给忘了。”
话落,赵北霞顿时恍若大悟,抬起了手,使劲儿拍了拍自己脑门的同时,神色瞬间转变,变得喜形于色。
当然,随着而来的,还有眉宇之间,那抹清晰可查的疯狂痕迹。
微敛着眸光,季筱悠似笑非笑,唇角轻抿之际,勾勒出了一抹得逞的弧度,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她相信,对于生机的渴望,足可以叫赵北霞不顾一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即便是弄一个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随后,季筱悠又简单地安抚了她几句之后,就直接与她分道扬镳了。
迈着沉稳的脚步,一步一步,季筱悠直接朝八号公馆的方向走去。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那抹纤细窈窕,却又略显冷清的背影被越拉越长。
看似的娇弱,可每每踏上一步,却又透着说不出来的坚定。
如今,所有的事情全都安排妥当,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等待明天订婚典礼的到来。
为了炫耀,为了达到刺激她的目的,先前上午在吴家大宅的时候,吴映璇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冷笑,亲手将请柬交到了她的手里。
阴鸷的眸光流转,恨不得在她的脸上剜出一个窟窿来,挑衅的意味儿十足,整个人别提有多得意了。
所以,明天她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入会场,以宾客的身份畅通无阻。
一夜无话,第二天季筱悠起了一个大早,梳洗打扮,画了一个精致的淡妆,长发盘起,穿了一件洁白的贴身长裙,踩着高跟鞋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