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季昌盛微微一怔,望着那双饱含了无限寒意的眼,浑身上下越发地不自在了起来。
原本他就笨嘴拙舌,老实巴交的,如今,几句话下来,就直接被弄得涨红了脸。
可马上,他便“恍然大悟”,忙不迭地道:"对了,我都听筱悠说了,多谢妹妹借我钱给我治病,要不是你,我这条老命就算彻底交代了。这份大恩大德,以后做牛做马我一定涌泉相报。"
微微咬着唇角,季昌盛言语间特别的真诚,毫不运作。
虽然他一直心有疑虑,可当真正面对这个事实,面对这个恩人的时候,懂得感恩的他,还是笨嘴拙舌地想要表达出自己的谢意。
"呵呵!"
话落,却见季美俄残忍地冷笑了一声,眼中嗜血的光芒一闪而过,抬起了手,做了一个拍病床灰尘的举动之后,自顾自地坐在了他的旁边,突然反问道:"那我的好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季筱悠,答应借她那么一大笔钱吗?"
说话间,声线突然低沉了几许,寒气逼人。
顿时,季昌盛表情一滞,望着那张眉宇间依稀之间有些相似的脸庞,不知为何,一股不好的预感迅速从心里升腾而起。
艰难地动了动唇角,愣是发不出一个疑问的字符来,因为他怕,怕听到让自己蚀骨痛心,生不如死的残忍真相。
可是,有备而来的母女二人也并没有准备要就此放过他。
隔着老远的距离,吴映璇嫌弃地扯了扯嘴角儿,冷冷地盯视着他,迫不及待地开了口,道:"因为你养了一个好女儿,虽然长了一副穷酸模样的小家子气,可是,那副身子倒是值钱的很呢。"
一边说着,她一边斜睨了起阴鸷的眼,尖酸刻薄的尾音上扬,鄙夷不屑,嘲讽与轻贱,以阴阳怪气的方式,毫不客气地倾倒而出。
话音刚落,季昌盛的一颗心,猛地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里,浑身紧绷,紧张地不行不行的了。
"她将自己给卖了,卖给了我们,成了生育的机器,沦为了那最下贝戋的坯子。在逸痕的身下卖笑承恩,来换取你的生机。"
下一刻,吴映璇面色一寒,一字一顿,恶狠狠地道。
“什……什么?怎么……怎么会是这样?”
闻言,季昌盛身子晃了又晃,头晕目眩,整个人倍受打击。
呼吸困难,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很艰难地从齿缝里挤出了这样一句失魂落魄,不可置信的话来。
之前,他想过有千万种可能,却唯独没有这一种。
“你知不知道,季筱悠那个小贝戋人将自己拨光,洗干净送到逸痕床上的时候,是怎样一副不要脸的模样。啧啧!当真是下贝戋入骨,极尽所能地摆动着那副糜烂的臭皮肉,就跟一只摇尾乞怜的母狗似的。”
随后,吴映璇又步步紧逼,表情狰狞,语气也越加地阴毒了起来,竭尽全力,不遗余力地去刺激他。
顿时,季昌盛胸口的一口闷气没提上来,直接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眼睛凹出,脸色被涨得酱紫,手臂艰难地撑在了床上,消瘦的身子好似萧瑟孤苦的落叶一般,颤抖个不停。
见状,吴映璇心满意足地露出了一抹残忍的冷笑,心中觉得异常的痛快。
女债父偿,凡是让季筱悠感到痛苦的事,相反的都会让她觉很兴奋。并且会不遗余力地出手,在背后尽可能地去操控事态的发展,让其往最糟糕的一面去发展。
瞳孔微眯,不怀好意地打量了季昌盛一眼之后,季美俄又准备凛冽出手,给上最为致命的一击。
“怎么样?用你女儿来换取生机的感觉不错吧?以前的时候,你将她捧在手心里,尽可能地去呵护,视她如珠如宝。可是以后就不用了,知道为什么吗?”
附在他的耳边,她寒气幽幽地道。
顿了顿之后,这才又讥讽地冷笑道:“因为已经她脏了,变成了下贝戋的玩意儿,连那些出来卖的都不如,那又有什么可呵护的呢!彻底沦为了笑话,人人都可以唾骂,践踏,轻视她,狠狠地踩上一脚。”
低沉的语气之中,凉薄的气息,夹杂着鼎盛又盎然的杀意迎面扑来。
母女二人的手段简直就是如出一辙,言语异常的恶毒,一字一顿,好似那锋利的利刃一般,狠狠地季昌盛的心窝子戳去。
一点的余地都不留,弄到血肉模糊,一片苍夷,惨不忍睹。
果然话落之后,季昌盛咳嗽的趋势不减,反而越演越烈,呼吸沉重且困难,喉咙腥甜,淡淡的血腥气息萦绕在唇齿之间。
样子看上去,简直就是好不可怜。
见状,季美俄勾唇残忍的一笑,话锋突然一转:“而这一切,全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季筱悠那个小贝戋人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欺身向前,步步紧逼。
不急眨眼间,她又继续乘势追击道:“我要是你,早就从这医院的楼上跳下去了,一了百了,死了倒也干净,省的拖累女儿,害得她一辈子都毁了,永远活在别人的唾弃之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