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眼角泛着晶莹的泪光,一脸关切地神色,怯怯弱弱委屈地小声道:“阿昌,我没有半点的耽搁,火速冲下山去找人。你知道不,你受了伤,我有多担心,有多心疼……”
声音哽咽,话到最后都悲伤地有些说不下去了。
知道她家是个什么情况,知道这对母子平日里都是怎么对待她的这些村民们顿时都看不过眼了。
“阿昌,这样贤惠的媳妇儿上哪儿去找啊?做人可别不知足。”
“平日里,你和你娘都是怎么对人家的,咱们村里谁不知道?可不能证明缺德,举头三尺还有神明呢。”
“你说咱们当男人的,不说怎么有担当吧!但最起码,也得对得起跟了咱一会儿的女人吧?”
“就是,你看看她为了找人去救你又多着急,自己都跑摔了,你看看这胳膊,这腿上摔的。”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七嘴八舌地开始批判起阿昌来。
末了末了,还不忘指了指杨柳身上的划伤。
被众人无情的批判教育,阿昌心中发虚,不甘心地撇了撇嘴角之后,下意识仔细打量了杨柳一眼。
可不嘛!此时的她别提有多狼狈的了。
披头散发,一脸的土灰,裤腿与胳膊上的衣服皆有好几处被划破的地方,露出了里面涔出血色的皮肤来。
单就这幅样子来看,就不难看出,杨柳当时跑下山去搬救兵的时候,是有多着急,才会被摔成了这样。
阿昌见状,不甘地撇了撇嘴,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可是,心中的恨意与不满却是没有半分的减少,反而越积越多。
该死的女人,居然惹得其他人来替她斥责自己,教育自己。等他下山伤好了的,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杨柳委屈地红着眼眶,感激地望了大家一眼。
微微垂落目光之际,一丝异样的精芒以极快的速度一闪而过,眨眼间消失无痕。
从山上回村里,怎么走也用不上半个小时。
所以,为了拖延时间,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杨柳一狠心,才会给自己制造了这么一个小小的意外。
“麻烦大家了,快帮我把阿昌抬回去吧!”杨柳祈求地望着大家。
“没问题,只不过,他伤的这样重,我看还是先将他送往医院吧?”
其中一位村民端详着阿昌的伤势,一脸凝重的开口建议道。
“这……”一听这话,杨柳皱着眉头,一脸的为难,“我家现在没有那么多的钱,况且,这么大的事我也做不了主,得听我婆婆的,还是先抬回家里再做打算吧!”
“好吧!”
她都如此说了,其他人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不顾阿昌满身的脏血,抬着她下了山。
而另一边,老太太喜滋滋的一边哼着愉快的小曲,一边在灶台前不停地忙活着。
早上阿昌为了讨好季筱悠,特意杀了一只家里的老母鸡炖了。
如今,还剩了不少的鸡肉。
老太太将其全都盛在了一个小盆里,甚至,连一点汤都没有浪费。
这么好的东西,除了给季筱悠吃,将她的身子给养好,而后给她生一个白胖白胖的大孙子之外。
剩下的,就是他们母子二人的了。
至于杨柳那个不下蛋的母鸡,连汤都不给喝,她也就只配闻闻味儿罢了。
很快,小盆儿就被盛满了。
老太太将盆端了起来,眯缝着贪婪的小眼睛,放在鼻子下深深的吸了一口。
紧接着,“咕噜“一声,使劲儿吞咽了口吐沫。
香,真香啊!
谁知就在这时,没有任何的征兆,大门“咣当”一声,直接被人从外面给一脚猛踹了开。
紧接着,一群人“呼啦”一下,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进来。
“不好了,阿昌他娘,阿昌出事了。”
话音刚落,一行人就快速冲到了前门口。
“什么?”
一听这话,老太太顿时大吃一惊,忙不迭地抬头。
谁知刚一抬眼,一眼就瞧见浑身是血,脸色惨白,痛不欲生的阿昌。
“咣当”一声,手中的小盆掉落了下去,鸡肉撒了一地。
“儿呀!我的儿呀!”
老太太发出阵阵悲愤的怒吼,忙不迭地朝阿昌扑了过去,“怎么会?你怎么会弄成这样?伤的这样重?”
“贱……贱人,都是……都是那个贱人……贱人害的。”
阿昌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疼的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不清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忘艰难地抬起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了杨柳的方向。
将这些所有的不幸,全都推到她的身上。
“好啊,原来是你这个扫把星害得我儿子,你这个贱人,不会下蛋的老母鸡,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一听这话,老太太顿时被气的火冒三丈。
“嗷”的一嗓子过后,她撇开自己的儿子,从地上一跃而起,张牙舞爪,一脸凶残地朝杨柳冲了过去。
夹杂着寒风,一脚,狠狠地朝她猛揣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