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固有结界,是信长生前的以“火烧比叡山”为首的残酷暴行化作的宝具,能够把周围的世界,化作焦灼的地狱。持有高神性的对象在这个空间中甚至会难以维持自身的存在。恐怕这便是织田信长被这个世界召唤的理由吧,作为革新的天下布武之人,理所当然会拥有朝神明发动挑战的能力。
但是,阿普利尔必须要测试织田信长的力量。虽然比不上身为半神的米诺斯,但阿普利尔自己好歹也是同冥王缔结了契约之人,是一定会受到织田信长宝具的压制的。如果织田信长的宝具达不到阿普利尔的要求,阿普利尔可能还会做别的打算。
“这个世界的从者,可不只有西北战场那几骑。英灵就和人类一样性格迥异,有责任感强的,也有像我面前这位一样的水货。”阿普利尔冷漠地瞟了一眼织田信长。:“这个人类,我不杀他,但从者必须出来。”
“忠心耿耿,令我等钦佩。”费里德夸张地双手合十。
米诺斯需要从者的魔力,所以阿普利尔做的一点问题也没有。站在冥王军的立场上看,阿普利尔的行为甚至相当值得赞扬。
但是,要让费里德相信阿普利尔能一心为米诺斯着想,那真是有鬼了。
肯定是在做什么小动作吧,想要和敌方的人沟通情报。这种事情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自己这个监视者,肯定就是绊脚石中的绊脚石了。
但是又不能控制自己不去看。
因为实在是太有趣了嘛。
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了。
费里德不无遗憾地想着,如果对面那边很有优势的话,他朝这只已经堕落了的妖精的后背捅上一刀。然后借此向人类那边投诚。结果会怎么样呢?
对方一定会露出因痛苦而扭曲的神情,他肯定会受到残酷的对待吧,但却不会被杀死。因为这个世界的人类和他那个世界的人类是不同的。
这个世界的人类,有的时候温柔天真到让他觉得好笑的地步。反观自己原先的那个世界的人类,除了几个孩子还保留着点幼稚,大人们简直都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真棒啊,这个世界。”
如果能变成地狱的话那就更棒了。
唯独美中不足的是....这样的地狱将会是由一个独断专行的家伙所支配的,像真祖一样的家伙。一样的....神。
........
“早就觉得你这家伙有问题,没想到居然堕落成了怪物吗?咬了普通人的滋味怎么样,要不要我把你的牙拔下来,说不定就变回人类了呢。”
“但是既然走到这一步,那就是做好了受死的打算吧。”
说着狂放之词,织田信长的心中却在暗暗评估阿普利尔的实力。
变强了,强了好多。
为什么?堕落的缘故吗?那身造型很有新意让她非常喜欢的铠甲的缘故吗?
到底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这家伙不是晴明的旧相识吗?为啥要找她晦气?为啥,为啥?
但自家饭票被吸成这个样子,她也不能不管。
因为提前离开晴明府邸而失去第一手消息来源的织田信长相当懵逼。
“……你真的叛变了?”好奇怪哦到底为什么啦?
“………。”你个连状况都搞不清楚的叽叽歪歪啥。
阿普利尔的脚下聚起巨大的螺旋纹法阵。猩红的血光环绕在周围。阿普利尔的这件冥衣有它自身的典故,倘若继承它的人不是阿普利尔这样的精灵,而是正常的人类的话。那么这位冥斗士的名字不出意外应该叫做“爱娜温”。
爱娜温是曼陀罗人形块根孕育的大地精灵,受到绞刑的男人喷涌出的血液渗透入土地中后的产物。放置状态的爱娜温冥衣的外形是一朵托举着少女的紫色曼陀罗花,代表着其就是这段传说本身的具现。
爱娜温冥衣在所有冥衣中和阿普利尔的相性是最好的,但因为阿普利尔并非人类的缘故,她并没有继承到与这件冥衣有关的记忆,却可以使用爱娜温的力量。尤其是现在,阿普利尔追寻着鲜血的冲动和这件冥衣血腥的传说相契合,冥衣极大地提升了阿普利尔的实力。如今的阿普利尔的实力是要胜于在她之前的任何一届曼陀罗花冥斗士的。
但阿普利尔现在没有时间去使用爱娜温擅长的迷幻能力了,也没有用自己本身擅长的体术和攻击魔术。想要让织田信长开出“第六天魔王波旬”,这些手段都缺乏足够的压迫力。
既然这样那就只有……
猩红的血光围绕着阿普利尔,将如今所处的空间幻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断头台的剪影。染红的花朵开在远处大地上,形成了一个简易的领域结界。
血花刀剪(Blood Flower Scissors)——
如果不是不打算给自己留退路了,阿普利尔是不会用这招的。行刑的丧钟在虚空中回荡,上百米的利刃悬在织田信长的头顶。鲜血的幻影滴滴答答地落在土地上。曼陀罗妖精爱温娜自此生长。
“好不妙啊,这个,这个超不妙的。”织田信长感叹道。
既然这样就快点开宝具啊!!!
断头台上涌出死于非命的亡灵,哀嚎着向织田信长飞去。
“我说你啊,吸了不少血吧。”
织田信长嘟囔了一声,朝阿普利尔直冲过来。亡灵在她的身上留下严重的创伤,但只要行刑开始,断头台斩落,无论怎么闪避都不可能躲过死亡或者濒死的结局,除非他开出足够强大的宝具来抵消掉这一波攻击。
“要让我做什么的话,就先把无关人员解决掉!”织田信长大吼着说了这么一句。阿普利尔一愣,织田信长与她擦肩而过。
“断头台吗,这个要不要汇报呢,真伤脑筋。”这么说的费里德连惊愕的表情都没有做出,火绳枪就已经把他射了个对穿。
蠢货,这样是杀不死费里德的。
让他溜走汇报更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