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要去西域也不难,只需我做一件事即可。”

白述圭茫然的看着洞口飘过的云雾。

一个月过去了,这一月中陆铎被从洞内放出来了,白述圭自然还是坐在他的山洞内,“望洞观天”着,不同的只是身上多了件黑色大氅,这是张景冲送的,他在城头上遥遥的望见了在城下杀敌的白述圭。看着这位披头散发曾经红极一时的一方节度,心中不免感慨起来。俗话说,伴君如伴虎,看来这离君千里也不是那么安全,这不?眼前这位落魄如乞丐的白述圭足以证明这一点。

一月中陆铎不再属于枪队的了,他向刘瑜主动请示要去战兵队,也就是主力战列,位于箭卒的后排,一轮弓箭射完后,就是刀兵轮着大刀上了,属于主力杀敌的那部分。

刘瑜看了看陆铎,不假思索的答应了,因为他看见了陆铎负在背后的那把燕支横刀,做为自幼曾经跟着白述圭上阵杀敌的刘瑜来说,几乎没人比他更懂得这刀属于睡谁了。

他只是不解,明明听说白帅早已经战死在十几年前的那场惨烈败战中了,怎么此刀又出现了?不管怎样,就冲着这把刀的面子,只要陆铎不逃跑,他提出的任何合理的建议自己都没有理由拒绝,至于刀的来历和白帅到底在哪里,等以后再慢慢问这个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开窍的傻小子。

陆铎到了战兵列后,才真正尝到了什么叫不是人过的日子了,他每天卯时两刻就会被副队正从温暖的被窝里一脚踢出来。跟着就是爬山,提水,举石锁,有时也做竹棍对打。陆铎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像长安城內的护国寺那帮和尚的每日业功,不禁哑然失笑:相当和尚在长按就行,没想到自己偏偏跑到千里之外的朔方来,随即又想到,裳儿的走失,很可能自己下半辈子果真就是和尚了也说不定,于是又苦涩的笑不出声了。

一周后,关内马递传来两个消息。一个和陆铎没有任何关系,是张景冲官升壮武将军,陷阵营羽林亲卫马军校尉胡垂升昭武校尉,升两级。陷阵营校尉刘瑜官至昭武副尉,升一级。

消息一出,整个陷阵营纷纷为校尉刘瑜大喊不平,在灵州城下一战中,要不是刘瑜击溃了敌军第一阵,大大打击了凤翔军的嚣张跋扈气焰,壮我军心,此战也不会朝着有利于战事的发展。而那胡垂只不过看准了时机,隐伏不动,一兵一卒未损,斩了敌将首级罢了,换了刘瑜,大致还能做的更好。营内吵吵闹闹,大家伙准备一起找张景冲情愿,刘瑜大怒说到,“你等要是想要我首级就直说,不必打着为我情愿的旗号!”

众人不解。

刘瑜说出了实情,“虽然此战陷阵营颇有功绩,损失也较大,但决定战场反局的正是那胡垂的雷霆一击,此赏赐无甚可说,还算公允。再说了,这样大闹上去,让张景冲下不来台,回头后面的钱粮赏赐就有可能让朝廷扣下,你们没了钱粮赏赐,岂不是还要大闹的更加厉害,届时,我的人头还在吗?”

众人听罢纷纷散去。

另一个消息就和陆铎大大相干了。

在这次的马递来时,随行的还有个人叫做郑童的白面书生,官职呢?说有也有,说无也无。因为此人就是个县学博士,平时在县里主管教育,在县里那些芝麻官中是最小的芝麻官,说他是个官都有些抬举他了。就这么一个官民合体的人,有一日突然接到中书门下昭令,让他“专门”辛苦一趟,去押送个军犯,这个军犯不用说也知道就是陆铎。

这个昭令刚一下来,着实让郑童激动了一番,没想到朝廷还记得有我这么一个人啊?只是这押送的活儿本该是武职干的,怎么会让自己一个抓教育的博士干?当他看到命令上写着的押送地点时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奥妙:朔方和赤亭守捉。

长安距离朔方近千里,而朔方距赤亭守捉将近一千六百里,这距离说好听点是押送,说难听点就是和军犯一起被发配了,难怪没人愿意去,才找到自己这个倒霉鬼。

没法子,谁让自己朝廷内没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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