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车厢旁,有一个身着粗布衣的大汉拎着一柄滴血的巨斧,双眉紧锁地在寻找着什么。
他的身后,还有两个身着黄衫、贼眉鼠眼的男子,各自提着柄长刀,踌躇犹豫的样子。
粗布衣大汉似乎觉察到那两个黄衫男子欲言又止,粗眉一竖,转过身去骂道:“你们两个做什么!还不去找那个东西!”
其中一个黄衫男子苦着脸赔笑道:“老大,你看,我们俩都多少天没开过荤了。那个能不能先让我们……”
粗布衣大汉闻言却是望向远处那绿衫小姑娘,沉默了些许,然后回转过头,冷笑道:“也罢,想来你们两个废物也找不到那东西。不过,咱们干的是刀口上舔血的营生,色字头上一把刀,好自为之。”
说罢,他便继续闷头在残破的的车厢中翻找起来。
两个黄衫男子见状却是大喜过望,连声道谢,然后便是将刀插在一旁,搓着手向绿衫小姑娘靠拢过去,眉眼间满是邪恶的光芒。
绿衫小姑娘脸上满是惊惧,但却反倒抹了抹眼泪,没有哭喊,抓起身边插在地上的一把匕首,护在身前,向后挪去。
其中一个黄衫男子阴森笑道:“啧啧,还想反抗,够味儿啊。”
眼看那两人离那绿衫小姑娘只剩下咫尺之遥,不远处的粗布衣大汉却是神色一变,厉声吼道:“小心。”
但见,月白剑光一闪,那两个黄衫男子还来不及反应,瞬间便身首异处。
下一秒,在绿衫小姑娘身侧,一个黑衫身影便是显现而出,正是江忆染。
他扫了眼尚未冰冷的两具尸体,冷冷说道:“死有余辜。”
粗布衣大汉眉眼一僵,额角都是由冷汗渗出,他勉强镇静下来,徐徐说道:“阁下是何方神圣?钧侯府办事,还望行个方便。”
“钧侯府?”江忆染闻言却是微微一怔。
江忆染自然很清楚,眼前的这一切多半是幻象,但有些细节却是连他都觉得有些真实过头了。像这粗布衣大汉口中的钧侯,在现实世界还真有这样的存在,只不过,那都已经是百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春秋九国并立,但彼时后隋、东越、北魏、汉四国颓势已现,而秦国则正经历一场动乱。外戚缪霭擅权,挟秦帝,联军侯,铲除异己,把持朝政。而钧侯当时便是倒向缪霭的死忠之一。只不过,这场动乱延续了堪堪一载,便是被彻底平定。据说,当时横空出世一位大剑仙,助傀儡秦帝的一位兄长慑服四方、联络旧臣,归拢起一支不世军队,横扫缪霭麾下势力,终于平定了动乱。只是,这位大剑仙的下场并不好,无非是因为功高盖主,而被其一手扶持的帝王设计伏杀。自从那次动乱被平定后,秦国便开始走上了中兴之路,国力日趋强盛,至于显赫一时的钧侯以及其他侯府自然烟消云散而为新起之秀所取代。
就在江忆染因为粗布衣大汉提到的钧侯府而感到讶然时,那粗布衣大汉却是异常的果决,但见其眉眼间闪过一丝厉色,其手中的巨斧便是浮起一层淡薄的土黄光芒,脱手而出,掠向江忆染。
然而,江忆染又岂会反应不过来一个堪堪摸到烛照境门槛的一品武夫的攻势?他冷笑一声,手指轻弹,一道月白剑气激射如初,直接打飞巨斧,进而洞穿了粗布衣大汉的眉心。
江忆染没有理会徐徐倒下的粗布衣大汉,而是转身望向那绿衫小姑娘。他的突然转身倒似乎有些吓到了那姑娘,只见她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步,满是血污的手轻轻一抖,匕首掉落在一边。
江忆染轻叹一口气,眉眼间满是怜惜。他蹲下去,向她伸出手,柔声说道:“没事了,一切会好起来的。”
绿衫小女孩眨了眨眼,吸了吸鼻子,轻轻握住江忆染的手,哽咽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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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忆染并没有多问绿衫小姑娘什么,只是按照她的意思帮两具看起来是她爹娘的尸体葬在了一株桃花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