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忆染一怔,连连干笑,眼观鼻鼻观心,目光反倒是落向别的地方:“嘿嘿,我下手可不重,你别瞎说。”
台下的人闻言顿时又是一阵大笑,连带着无数起哄的声音。
尤其是金错刀庄那些熟知戚若耶性子的子弟,此刻纷纷都是开心地私下议论起来。
“哈哈,难得师姐也吃瘪了。”
“没错没错,这易染江真是天才。”
“哎,你们说,这易染江若是做了咱们师姐的夫君,岂不精彩?”
“嘘!小声点,别让师姐听到了。”
“对对对,小声点。”
但事实上,他们的声音根本一点也不轻,自然全部被台上的戚若耶听见了。
饶是戚若耶,也是泛红了脸,白了那些师兄弟师姐妹一眼,然后徐徐站起了身,收回大夏龙雀,狠狠瞪了江忆染一眼。
江忆染摸了摸鼻子,心中一阵苦笑。
怎么最近好像经常被女孩子瞪?
戚若耶随后哼了一声,然后便是认真说道:“你确实很强,不过将来我会比你强。所以,下次见面,我会胜你。”
江忆染微笑一礼:“我很期待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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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纵身跃下台的戚若耶,江忆染心中颇多感慨。
有时候,人之一生,变化万千,前路当真难料。
江忆染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身百家之长能在这里展露。
当年在雁城的时候,五台山清凉寺的枯沉大师就曾称赞过江忆染有贯通百家的气象。但不论枯沉大师,还是江忆染自己都很清楚,这种所谓的贯通百家越到境界高的时候,优势便越小。有些真正的至强者,只需一柄剑,斩劈之间便可破万法。是以,江忆染后来修行也一直都是求精不求多。事实上,后来的诸多争斗中也根本没有给他施展百家之长的机会。因为,他面对许多的对手,要么修为比他强许多,要么就是实力同样非凡,要么就是具备某种特殊的能力。像在邺城遇到的尸魁,灵危山遇到的黄衣道人,金陵城中截杀江忆染的紫衣人,燕州的血袍青年,天鸿子的弟子苏子璇,潏河河底秘地的“秦宣帝”,皆是如此。剩下的一些对手,则多是没必要施展百家手段。实际上,真正说起来,刚刚江忆染就算不施展百家手段也并非没有战胜戚若耶的办法,只不过那样就多半会暴露身份了。
所以说,此番施展那些百家手段,纯粹是机缘使然了。
幸好,江忆染还没有生疏这些手段。
正如很多人对江忆染的评价那般,他是一个很追求完美的人,所以哪怕是再不起眼的手段,只要他觉得有用,他就一定不会忽略不管。常人只看到江忆染施展百家手段时的光鲜,却未必能想象得到他付出的努力。就算有些手段随着境界的提高,效用已然越来越小,但江忆染却依然会时常琢磨演练,挖掘其中不寻常的东西。
江忆染相信,任何一门剑法、刀术或是其他,既然被创造出来、既然流传在世间,那便必然凝聚了难以想象的心血,那便必然有不同寻常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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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若耶落败,剩下有望争夺魁首的自然便是无虑刀宗首徒欧阳齐。
虽然之前的江忆染展现出了强悍的实力,但显然并没有影响到欧阳齐。
他很平静地走上台,略施一礼,面无表情地说道:“无虑刀宗欧阳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