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一直保持沉默的血衫身影开口了:“我杀的那人,用的是蜀地戒空门的手段。”
青衫女子手指轻勾几缕青丝,微微笑道:“南疆,蜀地,这未免也太明显了。”
滕文煦收剑入鞘,感叹道:“人家就是故意明目张胆啊,有什么办法呢。”
血衫人冷笑一声:“故意?他们还真有胆子。”
“这是在示威,这是让我们认清现实,这是想告诉我们将来到底是谁的天下。”滕文煦略带自嘲地笑了笑,“走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见咱们的那位少主呢。”
说罢,滕文煦纵身而起,几个闪动间便是消失不见。
青衫女子和血衫人对视一眼,也各自离去。
只余夜雨依旧,尸首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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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暮云府中,千漪湖心。
留月亭下此刻有两人对坐。
正是江暮玦父子。
江暮玦沏着茶,没好气地笑道:“让燕王给你沏茶,你可真行。”
“嘿嘿,琴棋书画、种花修木,我都行。谁让我偏偏不会这茶道呢?”江忆染狡黠一笑。
江暮玦摇摇头,将一盏茶摆到江忆染面前。他自己面前已然有了一盏。
江忆染抿了一口茶,由衷赞道:“妙极。我说爹啊,你这一手茶艺已经有娘六分水准了。”
“才六分?”
“啧,娘那是茶道大家,你能有六分水准就不错了。”江忆染一脸嫌弃地摆摆手,然后又正色说道:“好了好了,不和你闲扯了,我还得去陪小海棠呢,找我什么事。”
“嘁,你这臭小子,有了姑娘忘了爹。”江暮玦鄙夷地摇摇头,这才徐徐说道,“血雁里,有这样一些人,是因血雁之主而生的。这,你可知道?”
江忆染微微凝神,沉声道:“地支十二影?”
江暮玦点点头,感慨道:“这十二个人,是血雁之主的影子,因之而存,因之而亡,是其最锋利也最忠诚的刃。你应该也知道,血雁其实算我从大燕末帝陆忘情手里整编而来,而地支十二影最初也是他所打造的。我既然打算逐渐将血雁交到你的手,你自然也应当打造一支属于你自己的地支十二影。”
江忆染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神情复杂地说道:“爹,你的地支十二影,如今还剩下几人?”
江暮玦似乎猜到江忆染会这样问,叹了口气:“三个。”
“他们,本不会死。”
江暮玦摇头:“你知道,这些影子都是些怎样的人吗?”
江忆染低头看向盏中晃动的茶水,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