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什么忘记?”练长欢一脸懵逼,“这是在打什么哑……”
话到一半,练长欢竟尔便是迷迷糊糊晕倒了过去,像喝醉酒一般。
江栖梧等人脸色一变,但却根本来不及反应,便也纷纷软倒下去。
唯一没有晕厥的,便是江忆染了。
他屈下身子,抱住软倒的洛海棠,垂首轻轻理了理她的发丝。
月初站起身,负着手,没有说话。
江忆染微微抬头,轻声问道:“前辈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月初依旧云淡风轻:“我知道,你来此,是想追寻答案。但我想告诉你,有些问题,没有答案。就算有,也无须过执于此。”
“前辈可知,很多事情并不是我想入局。”江忆染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但既然入了局,我只有去探寻那些答案。看清楚这些,我才能知道到底有怎样的凶险,我才能保护身边的人。”
月初闻言,却反倒是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洒脱豁达之人,灵慧非常,所以刚刚的话其实只是想稍稍提醒一下你。”
江忆染微微怔了一下,苦笑道:“前辈算是把我搞糊涂了。”
月初摸了摸下巴,洒然道:“这也不怪你,很多事情本来就是你们暂时无法理解的。”
略略顿了顿,月初感叹一声,淡笑着继续说道:“我明白你的担忧,其实也想减轻些许你的担忧,所以我的话,是说给另一个人听的。但那个人,说是你自己也不无不可。”
听月初这般说,江忆染灵光忽现,想到了什么。
他脸色一白,喃喃道:“难道是……”
然而,他话到一半,便感到意识陡然混沌起来。他晕乎乎地向侧方软倒下去,在最后晕倒前,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自己的眼前似乎多出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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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对于眼前出现的人毫不意外,或者说他所做的一切,就是想让这人现身。
事实上,说是“人”也不准确,其实不过一缕残念凝化出的幻影。
这道身影虚而不聚,飘忽不定。
他的身上,是蓝色的衣衫,缀着淡白色的纹路。
他的容颜,分明与江忆染一般无二,只是在气质上稍稍有异。
“江忆染”静静看了一会月初,摇头失笑:“你小子倒是精明的很,寻到机会便不放手。”
月初嘴角微勾,慨然道:“八百载啊,轮转了九世,好不容易碰到一次来了榣山,自然得把握住。”
“江忆染”面容平静,淡淡道:“可惜,把握住了又能如何,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
“至少,要弄清楚前辈到底为了什么。”月初眉眼轻垂。
“为了什么?你应该也很清楚。”“江忆染”负着手,眉眼间浮过一抹淡淡的戾气,“该还的,总要还的。”
“前辈难道还放不下吗?”月初微微蹙眉,“当年的事情,很多该还的已经还了。”
“江忆染”沉默不语。
许久之后,他的眉眼间突然浮现出淡渺而深邃的忧伤,忧伤之中是遗憾与懊悔:“就算如此,可我还未能实现她的愿望,怎么能就此停下呢。”
月初深深叹了一口气。
最终的原因,终究还是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