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儿,可还好?”裴闵安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曲灵筠缓缓的回过神来,身体却在不停的颤抖,微微颔首,咽了一口口水才回答:“还……还好,宁大夫已经过去了吧,咱们也过去吧!”
“我去就好,你在府中等着!”
裴闵安哪里舍得让她去看那十人的情况,万一再吓着她怎么办?
曲灵筠却摇摇头道:“不行,我得去瞧,万一我可以预见一些什么事情,总归是好的。”
“可是……”
“我没事,真的没事!”
曲灵筠生怕他不让自己去,甚至举起手准备发誓。
然而,裴闵安哪里舍得让她起那些毒誓,连忙握住她的手,无奈的叹了一声:“好,带你去,若有不适,一定要跟我说!”
“好!”
从刺史府走到城北只用了一刻钟左右,在外头的时候,二人就用已经用醋和艾草熏过的帕子蒙住口鼻,这才进了许家。
一进许家就瞧见了当初给自己带路的中年男子,她连忙走过去唤了一声:“许大叔!”
许大叔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到是曲灵筠的时候,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
“命女,命女大人,求求你救救我的妻儿吧,救救我的妻儿吧!”
曲灵筠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许大叔,心里极其的复杂,连忙开口:“许大叔,你先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怎么会突然死了?”
许大叔一听到她的问话,跪在地上就开始颤抖起来,紧接着就开始啜泣。
原来,五日前突下大雨,曲灵筠和裴闵安回到刺史府之后,黄侍中当日夜里就颁布了布告,甚至还挨家挨户的敲门告知。
可许大叔家却在发布告前来了一个亲戚,那个亲戚说因大旱无水无粮,唯一的老父亲已经被饿死了,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
他没有法子,为了活下去只好离开村子,正好得知郑城旱情得以缓解还有井水用。
所以就来投奔许大叔一家。
而许大叔一家心地善良,自然不可能瞧着这一孤儿流落街头便收留了他,并且觉得这人是在发布告之前来的,肯定也没什么问题,所以就没有上报。
哪里晓得许大叔的这个亲戚当日夜里就发烧说胡话,当时只以为就是淋雨感染了热病,觉得喝点热水就好,哪里晓得第三日就死了。
随后就是他年迈的父母还有妻子还有儿子,一个接着一个发烧,说胡话,没两日就死了。
等许大叔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晓得这根本不是什么热病,而是疫病!
现在他还有一个儿子活着,他不能害了自己最后一个儿子。
所以才跑到刺史府里说明情况。
听完许大叔所言,曲灵筠只觉得唏嘘不已,看着他道:“许大叔,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啊?”
“命女大人,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好不好?”
许大叔一个劲的将自己的小孩往她身前塞,一边塞一边磕着头。
曲灵筠瞧着这一幕十分的难受,索性都不再去看他。
裴闵安见她这般,直接走了过去,冷声道:“现在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
许大叔微愣,连忙就不敢继续哭了。
裴闵安冷哼一声,看向已经忙碌结束的宁非,直接问道:“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