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3-1(1 / 2)

蓝忘机忽然就泪目了。他意识到如同多年以前的那一次,也是同样的树林,同样苍白的脸,蒙着眼睛的黑衣青年,带着无法抗拒的诱惑让自己义无反顾,吻了上去。那时的他,还是像这样惊艳无双,洒落不羁,一举一动都带着情丝,牵动自己的心尖。

然而那是一个悠长又绝望的吻,一如今天。不敢明示的倾慕,不能诉说的情思,曾经压得自己匍匐在地,无法仰望青天,姑苏蓝氏的含光君,在单向的爱恋里积忧成殇。

可身下这个人,是他,又不是他。

蓝忘机猝然间停住了所有的动作,颓然松开了钳制,模糊的视线穿过眼底的水雾,看向身下的青年。胸口立即中了一掌,力道极大,却并无灵力,跟着听见黑衣青年用鄙夷的声音冷笑道:“好霸道啊!蓝二公子!你道侣也有了,儿子都这么大了,这是什么意思??翻着花样拿我寻开心是吗?”

这一掌打在身上并不痛,这句话却像一掌震碎了心脏,蓝忘机往后退了一步,沙哑的嗓音微微颤抖:“不……不是的,不……”霎时间住嘴,不是什么?那不是我儿子?还是没有拿你开心?然而我又能拿你怎么办?

黑衣青年拿眼角横扫着蓝忘机,眼尾的胭脂红像愤怒时溢满瞳孔的血色,只是手里并没有笛子,吹不出御鬼的魔音,他用手背狠狠地擦着嘴唇,几乎就要擦破已经肿胀的唇皮,再次恨恨地说道:“蓝忘机!你再靠近我一步,别怪我撕了你!”

蓝忘机尚自惊惶不安,不能自己。几丈外有人喝道:“敢说这种混账话!就别怪自己命不长!”未待话音落地,一个身影已经风驰云卷地朝黑衣青年袭来,红光乍现,如霹雳当空,雷霆入水,来势汹汹,已不可挡。

霎时之间,两道黑影已经缠斗在一起,树林里顿时风声四起,叶如飘雪。魏无羡随身掷出的的符篆被黑衣青年在瞬间化解,散落的符篆燃起亮红的焰火,映红了整片林地。蓝忘机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漫天飞舞的树叶和两道黑影你来我往的轨迹。

魏无羡的身手蓝忘机不能再熟悉了,从少年时代的轻快灵动,到青年时的机警狠辣,再到重生后的敏捷飘逸,他亲眼见证过无数遍,此刻看着林中交手的两道身影,稳重如山的神色荡然无存,唇色发白,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那两个人影都是黑衣广袖,红带束发,身法迅捷无比,招招凶险,两人面貌跟身高的差距已经无法辨别,早分不清楚谁是谁。更令人心惊的是,他们的招式步伐的轨迹几乎一模一样,一个人出招不到十分之一,另一个人就会立即接上出手拦截,而拦截的招式也会立即被识破,被迫中途换招,然而总会被对方预料到后手。

不论灵力,单论身手变通,蓝忘机自认与魏无羡不分伯仲,眼前的两人,比拼用的都是魏无羡本人的绝杀过招,遭殃的是林中树木,枝折叶落,潇潇如雨,飞鸟走兽,尽皆逃散。蓝忘机面前是一片光影翀翀,风声鹤唳,他的衣袂发丝不时被两人带起的阵风吹得猎猎作响,还不得不拂开随时朝他飞过来的断枝树皮。

两人激战正酣,显然是旗鼓相当,但这样下去永远也无法分出胜负,除非两人耗尽力气,或者一人失误被对方抓住瞬息的机会。然而高手之间的失误,就是生死一线,这两个人虽然都没有金丹的磅礴灵力,身手却仍是百家里一等一的水准,对方若是出现破绽,一招致命也不是不可能。

蓝忘机不由得焦躁起来,魏无羡一直想要回原身,一定不会以毁灭对方肉身的方式攻击,但黑衣青年并没有这种顾忌,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不能让魏婴受伤,也不能伤了魏婴的原身。”这两个念头盘踞在脑海里,蓝忘机发觉他必须出手阻止两人缠斗下去,遂翻琴在手,纵身一跃,站上一株大树顶端的粗枝,身下两个黑影翻飞、行动极快,掌风劲力波及到这棵树上,蓝忘机站在高处,更是摇晃得站立困难。

但他气沉丹田,双脚像黏在树枝上一样,随着摇晃的枝干起伏,顶端的风更大,但也吹不动他如雪松的身形。蓝忘机眉心微凝,单手托着古琴,看似信手划过琴弦,一串叮咚之声如沧浪之水从天而降,隐隐有蓝光加持的声浪清波漫涌,向两个斗得难分难解的黑影袭去。

琴声的攻势并不凌厉,本意只是想分开两个人,但即使蓝忘机只是轻微地运用了灵力,作用在两人身上的效果立现,虽然没有立即捂住耳朵,却同时停止了攻击,往上方看来。四道因激战而特别明亮的眼光齐齐落在蓝忘机脸上,竟似冰刀般锋利,倘若多停顿一点时间,说不定会把蓝忘机吹弹得破的皮肤割出几道血痕。

但就是这一刹那的停顿,蓝忘机瞧见莫玄羽样的魏无羡摸出插在腰间的笛子,迅速向后翻飞退开,迅捷无伦地将笛子放到唇边,吹出一串高昂嘹亮又尖利古怪的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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