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不用进食，在雅间外安静地等候着，见到蓝忘机走来，慌忙起身，蓝忘机示意他不必多礼，正欲直接进去，心念微动，止住脚步，站在外面屏息静听。温宁在外面已经听了许久，魏无羡都没有在意，想来这样也不算失礼。
温宁站在蓝忘机旁边，他本就没有呼吸，外面几近无声，两个魏无羡的说话声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并非是说话的声音小，而是两个人都已经有点醉了，声音时大时小，不怎么连贯的缘故。
“真的……不骗你！蓝湛就是这么可爱！”魏无羡打着酒嗝，却口齿清晰地说了出来。
蓝忘机耳根发热。
“不用你说……我知道！”原身羡不甘示弱，“知道了很多年了！”
“是嘛！我倒忘了……你不就是……我嘛……”听声音，魏无羡又喝了一口，“那么，你不会……让他失……望喽？”
“什么意思？我可什么……都……没做。”原身羡不解地问道。
“我问你……你……如果是你，你……你……会让蓝湛痛……苦？”魏无羡一连说了好几个“你”，似乎舌头都快咬着了。
“你就……直说，别……绕了。以为……我看不……出来？”酒气入脑，原身羡思路并不糊涂。
“好。我这个身躯是……宿主还在，我的魂识不稳，献舍恐怕……是失败的，终归不能久。你丢失的这十几年时间，我……正好可以给……你……你补上……只要你自愿让我魂魄入体，对你对我对蓝湛，都是最佳选择。”
蓝忘机也不敢判断魏无羡到底是醉了还是醒着，栎阳民风彪悍，酒坛子比姑苏的大多了，日前五坛酒魏无羡都没有喝完，今日十坛酒两个人，未必不会真醉。听他话里的意思，还是希望原身羡自己让出身体，让他依附，这句话有理有计，浑不似醉话。
“哈哈哈哈哈，我拒绝。”原身羡将碗往桌子上一放，当的一声轻响，毫无含糊地回答，倒也不留情面，不饶弯子。
蓝忘机呼吸一滞。
“为什么？”魏无羡万万没有料到原身羡是这个回答，极为诧异地问道，语气连贯极了：“你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这十年来，蓝湛与我心心相印，个中的喜乐，我与你说了那么多，难道你不觉得上辈子白活了？”
“你记得的，我未必想知道。我记得的，我未必想忘掉。”原身羡直截了当，竟似丝毫不为所动。
“你记得的那些……都是些不堪回首的旧事，何苦纠缠在里面？何况你都认定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了，难道一定要分彼此？不可以共享一个魂魄，一个躯体？”魏无羡一口气说道。
原身羡似乎摇了摇头，声音缓缓传来：“你应该知道，这世上从来没有一具躯体可以同时承载两个魂魄的。”
魏无羡道：“这我当然知道！可是，我现在就跟莫玄羽共享一具肉身。换了以前，我也不信。”
原身羡道：“无法长久。时间一长，必定会有一个魂魄被挤出肉身，似飞烟无根，最终魂飞魄散。”
“那不应该是莫玄羽自己的魂魄吗？毕竟是他献舍给我的。”
“未必。献舍符咒有问题，你没有看到全部，你我加起来也无法复原并找出，他当时画的东西哪里出了错。他的魂魄毫无衰弱迹象，难说被挤出来的会不会是他。”原身羡说道。
蓝忘机心神再次扰动起来。
魏无羡却又道：“既然这样，你更该让我附身才对。我们的魂魄本来就该是一样的，不能算做两个。”
原身羡再次拒绝：“绝对是两个魂魄。虽然你我都是我。”
“没得商量？”魏无羡声音微微颤抖。
里面过了许久都没有声音。蓝忘机心绪越来越乱，进而掀帘进去，颤声道：“会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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