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痕1-4(2 / 2)

“不错。我跟怀桑一起去的。凌云座外面设了很强的禁制,里面的陈设很怪异。我们在二楼发现了数以千记的清河墓地那种奇怪标志的瓷瓶,在地下的密道里发现了温宁在金麟台上发疯前戴过的铁枷,在三楼发现了这八只恶鬼。”魏无羡一字一句地说道,字字如珠,屋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蓝曦臣觉得封闭的屋子里,突然从背后吹来一阵冷风,他声音发涩地问道:“这八只恶鬼,是做什么用的?”

魏无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无奈地笑了一下。

原身羡本来被他按在软垫上歪着,像个局外人一般不言不语,听完他方才的那段话,抬眼回眸,眼神锐利地望着他,问道:“你说温宁在金麟台上发疯前戴过的铁枷?”

魏无羡道:“这事我待会跟你细说。你还记得摄魂夺舍咒吗?

原身羡脸上神情依旧复杂又迷惑,诧异道:“金麟台上有这东西?”

魏无羡点头道:“正是,在凌云座的藻井里。”他回头看着蓝曦臣道:“兄长,我知道凌云座里曾发生过两次惨剧,一次是亭山何氏的家主当众刺杀老金宗主,另一次是建昌肖氏的家主当众杀死了金光瑶的儿子金如松。”

蓝曦臣睁大了眼睛,隐隐觉得魏无羡接下来的话将会让他难以接受。

魏无羡对原身羡道:“不如你来说说摄魂夺舍咒的用法。”

原身羡看着蓝曦臣,略顿了一下,便说道:“此咒既名摄魂夺舍,即操纵恶鬼摄取中咒者的魂魄,占据其身舍后,可以让其做出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中咒者当时没有自己的意识,之后,施咒者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魂魄归位。”他看到蓝曦臣屏住了呼吸,似乎有点不忍,最后慢慢地道:“如果想让何家主、肖家主当众做出无法辩驳的恶事,却又无迹可寻的,用摄魂夺舍咒,可以瞒天过海。”

“此咒唯一的缺点,是必须用极其复杂的符咒将恶鬼封印在房舍中的特定位置,才能形成咒眼,不能随时移动,也不易布局。”原身羡说道。

蓝曦臣深吸一口气,沉重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何家主、肖家主做出的事,不是他们的本意,而是中了摄魂夺舍咒。施咒的人,自然就是金麟台的主人。”

魏无羡点点头,伸手出去,默念咒语,将八只恶鬼收入封恶乾坤袋。蓝忘机跟着拂袖抹掉符咒,满室蓝光倏然隐没,四个人的面目反映着纸灯的朦胧光芒,晦明晦暗。

蓝曦臣闭目不语,心中烦闷之极。他直觉得魏无羡不会说谎,但要说金光瑶为了修建瞭望台故意让肖家主杀死自己的独子,从而剿灭肖氏扫清障碍,他说什么也不会信。

蓝忘机抬眸与魏无羡对视,魏无羡眼色深沉地点头,便知所言不虚,于是说道:“兄长,金光瑶,不可信。”

蓝曦臣微微垂下头,未置可否。

魏无羡说道:“兄长,你还不知道,蓝湛他们下了金麟台,在回云深不知处的途中遭到截杀。不是拦截,而是截杀,下死手的那种。如果不是蓝湛他们命大,又起了警惕心,从此避开剑道远离云深不知处。否则此刻也许都不在了。”

他说到后来声音颤抖,瞧着蓝忘机不忍离开目光。

蓝曦臣身子一抖,望向蓝忘机,颤声问道:“当真?”

蓝忘机说道:“我们当夜遇上海州杨氏的杨宗主率领的修士拦截,但瞭望台的修士似乎不听杨宗主指挥,执意绞杀我二人。万幸脱困。”

蓝曦臣胸中五味杂陈,又惊又怕,最后攥紧拳头,砸在自己膝盖之上。

魏无羡说道:“兄长,你还怀疑我在密室看到赤锋尊的头颅,是幻觉或臆想吗?而且我还被赤锋尊的怨气侵袭,被他拖入共情,看到了一些事情,包括金光瑶与他交往的过程。”

蓝曦臣望向蓝忘机,试图在他眼神里找到哪怕一丝的怀疑,但蓝忘机脸上是坚定的信任,或许有一点不忍:不忍心看到自己多年信任崩塌后的绝望。

蓝曦臣喉咙发涩,艰难而无力地转向魏无羡,低声道:“或许……或许……”他想说是某种法术让别人人陷害了金光瑶,但说了两个或许,发觉自己没有办法说下去了。金光瑶寝殿的密室,卧榻之旁,随手之处,别人想将聂明玦的头颅送进去陷害他,绝无可能。

他想了一阵,抬起头来,问道:“我不明白的是,如果真是阿瑶藏起了大哥的头颅,又是为什么?大哥已经入土,我亲眼见到的,他又因何要这样做?”

魏无羡道:“兄长,你蓦然得知此事,难免心乱,这样吧,我们从头开始说。赤锋尊的直接死因的确是走火入魔,但兄长你不觉得时机也太巧了?刀灵作祟是原因其一,但你就没想过,背后还有其他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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