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尽愉沉默了。他心虚地移开视线,盯着地面看,嘴巴紧紧闭着但就是不说话。
沈枝雀心里有了底。果然,肯定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什么,这傻小子信了,才会叫人针对她。
余芷晴看着两人沉默的对峙,不禁弱弱地为沈枝雀发声。
“曾尽愉,我看你不是什么坏人,你们两个有什么矛盾就说出来,这样才好解决啊。”
“我们哪有什么矛盾,我就是单纯看她不顺眼罢了。”
余芷晴显然不信,怯懦地缩了缩身子,小声道。
“你撒谎。枝雀她第一眼看上去就是个温柔的人,再说了,你分明是在她还没到教室的时候就已经跟别人讲她坏话了。”
沈枝雀大感意外,没有想到这小妮子居然还挺机灵的,默默投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余芷晴被她这么一看,小脸又红了起来,颇为害羞的低下头。心里装满了被夸后的小雀跃。
曾尽愉则被怼的哑口无言。他偷偷看了一眼沈枝雀,在当事人面前被揭发自己曾经的行径,他属实心虚的很。
好在沈枝雀对此一点都不介意。曾尽愉只能硬着头皮坚持声称自己是看沈枝雀不爽才下了战贴。
对于曾尽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余芷晴很瞧不起。她扁扁嘴,怯怯乔乔地瞥了曾尽愉一眼,随即扑进了沈枝雀怀里,生气不理他了。
曾尽愉内心酸涩,看着余芷晴跟自己置气,心里头也不是个滋味。他不是故意不想说,只是人家对自己那么好,自己惹了麻烦就要把她供出来,这怎么看怎么都不厚道。
而且人家那么软弱温柔,沈枝雀这种母大虫,蛇蝎妇,肯定一招就把那人弄哭了。
沈枝雀看出他在胡思乱想,挑了挑眉,“曾尽愉,你就说实话吧,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被人察觉心思的曾尽愉僵直身子,死鸭子嘴硬道,“没有,我说过了,就是我看你不顺眼。你烦不烦啊,赶紧回去吧。”
“是不是黄秋雪?”沈枝雀半阖双眸,露出了然的神情。
现在邱家闹得鸡飞狗跳,早就自顾不暇。剩下和她有过节的,不就是那个玩的一手好娇弱的黄秋雪。
果然曾尽愉上当了,他震惊地看向沈枝雀,面色古怪,“你,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我跟她之前有过节,她利用你来报复我是很正常的操作。”
曾尽愉出声辩解,“不可能,黄夫人没有利用我,是我看不下去才决定帮她教训你。”
曾家小少爷能够如此傻白甜,这是沈枝雀意料之外的事情。
莲华先生的傻,是在于生活自理能力方面。顾白的傻只不过是他太过追求所谓正义,容易冲动,所以行事上没有分寸。
曾尽愉不一样,他好像是真的傻。不管是学业还是感情上,都白的像张纸,单纯过了头。人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不会怀疑半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方便了自己对付黄秋雪。
沈枝雀循循善诱道,“你既然说她没有利用你,那你就跟我们说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况,我们帮你分析分析是个什么情况。”
曾尽愉听的有些心动,犹豫不决。沈枝雀则一本正经地继续哄骗他。
“你想啊,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三个比臭皮匠聪明吧?得出的结论肯定比你一个人想的好啊。”
余芷晴表示赞同,“就是。”她在沈枝雀的示意下,鼓起勇气,盯着曾尽愉看。她声音软糯,说出来的内容却是刚的很。
“说个经过就这么磨磨唧唧的,你还是不是男人?”
曾尽愉当场就炸毛了。被一个胆小鬼、爱哭包嫌弃不是男人,简直是对他的人格侮辱。
他瞪了余芷晴好几眼,直到见她被吓得往沈枝雀怀里钻,这才开始缓缓道来——
就在邱既明第一次给沈枝雀他们家送礼的那天,余家那里办了场秋菊宴。
刚来竹溪镇的曾尽愉模样讨喜,没了娘亲,一个人孤苦伶仃住在这府邸中。
余夫人对他的遭遇很是同情,于是邀请曾尽愉来参加这场秋菊宴。同时她想趁此机会让他多跟自己家那傻闺女接触接触。
曾尽愉听石管家说,这里头多少有余老爷为家族联姻作的打算。但更多的还是余夫人在为自己的女儿做考虑。
他们余家的老爷是个痴情种,少年时爱上了本家的表小姐,也就是大家嘴巴上说的余夫人。
他们两个伉俪情深,结婚十几年,余老爷一直洁身自好,后宅里头没有别的女人出现。
后来余夫人怀孕,九死一生,得了一个闺女。余老爷心疼爱妻生产劳累,当即决定不再要其他孩子了,这小姑娘以后就是他们余家的掌上明珠。
于是这小妮子打小就是千娇万宠,没人敢跟她大声说话。这也导致了她性子软,太内向,动不动就红了脸。
那些贵女小姐一开始都很乐意跟她说话,可她就只会红着脸,不讲话,没意思的紧。时间久了,那些贵女都不愿意带她一起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