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眸看着她，眸底深沉，下颌紧绷，眸光深邃而又悠远，“你签字的时候哭了。”
她是怎么做到，即便这样的难过，却还是拼了命的做下决定的？
苏落有些后怕地看着他，那眸子里地阴郁之气像是要将她瞬间吞噬殆尽。
他一步步的向她走来，不急不徐地开口：“你骗我不止一次，可每一次，我在在原地等着你回头，等着你心软。”
“可后来我发现，你这个女人其实从来没有半分心软过！既然如此，我以后，也丝毫不会再对你心软！”
他一字一顿，眸间阴郁煞气浓浓的将她笼罩——
“你这个女人，不值得。”
苏落的心脏狠狠的震颤了一下。
她的后背紧紧贴着门，不敢去看那双阴鸷到了极致的双眼。
她明明知道地，这个男人向来运筹帷，她想，她或许是疯了，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挑衅慕靳言的权威。
男人在她面前停下，单手捏住她的下颌，随后将她的脸强势的扳了过来，对上那双盈盈落泪的水眸。
“怎么？现在才觉得害怕了？”他的薄唇轻启，带着淡淡的侵略气息，“我再问最后一次，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
“到底为什么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苏落颤抖的阖了阖双眸，几乎是低吼出声，“有些话，我觉得我们之间，应当不需要说的再清楚明白一些了！”
她的声音带着不同于以往的凄厉与凉薄，“有些事，我们这辈子都跨不过去。”
男人捏紧她下颌上的手微微收紧了几分，将她轻蹙着眉峰的动作收入眼底。
“我说过，这些你都不用管！你只需要做好我的妻子就好……”
“可是我不愿意！”苏落低笑着开口，嗓音清淡，恍若夏夜里里的飘絮一般。
空气中瞬间寂静了几秒。
男人的心脏瞬间像是有一只大手在收紧，攥得他疼得说不出话来。
兜兜转转，他们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竟然连一个名正言顺的留下她的理由都没有。
“我亲眼一点一点的看着念念长大，也许你永远不会明白，她对我而言，究竟是意味着什么。”
空气中恍然间的再度安静了下来。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她才抬眸重新看向他，“靳言哥哥，那张离婚协议书，也是我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出来的。”
她忽然间笑了笑，“你也会遂了我的意，在上前签字吗？”
外面好像开始下雨了。
不过是小雨。
雨水慢慢的拍打着樟树枝叶，在上面缓缓的落下来，带着滴滴答答的声音。
苏落将视线落在窗外。
慕靳言的双手在隐隐地颤抖着，眸底已经是一片猩红，那双鹰眸紧紧的锁着她，一字一顿的说出来，“你休想！”
除了这件事。
他近乎是痛苦一般的阖上双眸，让自己周身的戾气慢慢的沉下来。
苏落笑了笑，泪水慢慢的滑落到了唇角，泪水的味道，是咸的，带着微微苦涩。
“原来你堂堂慕大少，说处的话，也不过如此。”
她的声音掩藏在暗室的阴影中微微有些不清晰，只是声音略带着点讽刺，“我还以为慕少你，真的会言出必行呢？”
空气中的气氛僵硬了一瞬。
慕靳言倏然间将目光转向她的脖颈。
那样白皙，修长的脖颈，仿佛只要轻轻的一捏，就可以顷刻间的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