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出来——”孟老把画摊平在茶凡上,“在哪儿有仿制证据?”
我摇摇头:“目前,这幅画尚属于马老板所有,必须征得马老板同意,我才能指出证据。”
“为什么?”马路问。
“因为,我需要把画拆开一部分。”我笑眼看着马路。
现在,球踢到马路脚下了。
马路一脸讥讽道: “拆画?段勇,你在工厂被打脑残了吧?这可是千古绝品,你以为是你家糊墙的旧报纸?”
我又是一笑,悠悠地对孟老道:“既然马老板心中有鬼,不敢让我当面揭穿骗局,那么,我此前的话就当我没说。孟老,您还是把支票签了给马老板吧,大家皆大欢喜。”
得了,球又踢给孟老。
孟老心中七上八下: 他要拆画?是不是画里真有问题?
不行,我可不能糊里糊涂地买回家一个存在争议的画作。
如果这个谜团不解开,即使我买回家,过几年想拿出来转手赚钱的时候,恐怕买家也会心怀狐疑。
那样的话,这画难以出手。
想到这里,孟老看似无意地把签字笔揣起来,实则是巨大的暗示,他轻咳一声:
“马老板,你看——”
孟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拆画,我是不会在支票上签字的。
“弄坏了名画,你赔得起?”马路轻蔑地问我。
“如果真是名画,我确实赔不起。”
“哼,卖了你家的小破房,也抵不它上面的一根画轴。”
“然而,它是一幅假画,弄坏了又何妨?”我笑道。
孟老觉得马老板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便问道:
“段勇,你要如何拆画?”
“哈哈,我并非是要大面积地破坏此画,如果马老板同意的话,我会在空白处找出破绽!”
孟老微微点点头,转而对马路道:“马老板,既是空白处——”
现在是买家孟老要求验画,马路不得不认真对待:
若一味阻挠,孟老肯定不买了。
孟老不敢买,相当于宣布了这画的“死刑”,别人还敢买?
恐怕这幅真品就会烂在我们家了!
七百万投资打了水漂儿不成?
“好吧,验是可以验,但要押赌,不然的话,没验出什么破绽,岂不便宜了捣乱的人?” 马路狠狠地斜着我。
“怎么押赌?”我问道。
“如果此画是赝品,我当场把它吃了!” 马路居然还敢这样说。
“老朋友好胃口!”我赞道。
“如果此画是真品,你赔我20万元!怎么样?”
我一听,仰面笑了,“我说马老板,你能把它吃了,我相信。可是,我赔20万元,你不觉得少点吗?”
马老板冷笑道: “作为一个下台的国企厂长,你段勇能有几个钱?我敢保证,20万就可以让你背上一辈子也还不上的债务!”
我一脸的不屑,说道:“好好,既然老朋友照顾我,不肯要我多赔,那我必须领情了。”
“一言为定。”
我又问:“孟老,就这么定了好吧?”
“当事双方已经无异议了,自然可以定下来。”孟老点点头。
“好!”我应了一声。 接着,先走进洗手间,从纸筒上撕下一块手纸,用自来水沾湿了,重新回到茶几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