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马上说:“我是她聘请的律师,刘清明。”
“哦!”张月明点点头,接着问:“刚才我看到你举个手机,好像是录像来着……”
“是的。”年轻人也不隐瞒,就说:“如果不是你的秘书制止,我就会把那个守卫打人的画面录制下来发到网络上,那样,咱们区正府的形象可就好看了!”
张月明听了,笑了笑,说:“年轻人,你好有心计的!”随后拿手指了指沙发,和声细语地对那中年妇女道:“大姐,先坐吧,坐下说。”
中年妇女忙坐在沙发上,郑芸摸起玻璃杯,为她沏上茶水,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转身提醒道:“张区长,二十分钟后,您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
张月明嗯了一声,抬手看了看表,低声道:“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郑芸离开后,中年妇女看了看律师,律师便打开了话匣子,代中年妇女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张月明面色温和地听着,不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原来这女人名叫朴直花,住在遥远的连山关镇,离区正府有三十里远,她家里是开农家乐餐馆的,以前生意一直不错,虽说没有发家致富,但维持生计根本不成问题。
但一次意外改变了她家的情况,几个月前,镇正府修公路,规划线路通过她的饭馆,需要她的饭馆搬迁。
她们配合镇正府的行动,签订了搬迁协议书,准时搬迁了。可在后来镇正府答应的搬迁补助费一直没有发下来。
为这,她与家人到镇正府找过几次,镇正府说现在的资金紧张,让她再等待一段时间。
朴直花等待了半年之后,没有结果,迷惑不解时,她看到别的搬迁户已经领取补助费了。
她耐心的询问了情况,忽然发现,凡是领取补助费的人,都要拿出一部分补助费来作为回扣返给办事人员才行。
她觉得这是严重的违纪行为,就告状到了镇纪委,但是镇纪委说现在的工作很忙,没时间处理这种问题。
她觉得这是官官相护,后果严重。无奈之下,才聘请了律师跟镇正府打官司。
当天中午,她带着搬迁协议书,搭车来到区法院,区法院立刻立案审理,判决镇正府败诉,要求他们立刻发给朴直花搬迁补助费三十万元。
在拿到判决书后,朴直花如获至宝,几次到镇正府找搬迁办要钱,希望他们能够遵守法律判决,解决她的问题,可对方却置之不理,与朴直花多次发生口角和肢体冲突。
朴直花在镇正府碰了壁,只好到区交通局告状,交通局的领导却一拖再拖,迟迟不肯解决问题。但是朴直花是靠饭馆生存的,没有了饭馆,又拿不到补助费,一家人的生活没有着落。
靠借钱度日也不是办法,只得三天两头到镇正府哭闹,百般无奈之下,镇正府只能让民政口给她发些困难补助金。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觉得民政口的钱花的太丢人,多次到区交通局投诉,却一直没有得到回音。
正当她几近绝望的时候,有人告诉她,找到张区长能解决问题,区里拖了多年的几件信访案件,张区长在一天之内就给解决了。
朴直花得到消息后,抱着一线希望,再次赶到正府大院,希望能找到张区长,帮助她解决问题。
张月明耐心地听她讲完,皱了皱眉,拿笔在本子上记了几行字,顿了顿,就笑着问:“直花大姐,你的搬迁协议书和法院判决书拿来了吗?”
朴直花眼前一亮,赶忙从沙发上站起来,急声道:“带来了,都带来了。”
张月明微笑着伸出手,点头道:“拿来给我看看吧。”
朴直花伸出手来,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红色塑料袋,走到办公桌前,小心翼翼地打开塑料袋,从里面取出协议书和判决书,以及相关的资料。
张月明仔细地看了起来,眉头已经拧成了个川字,他对法律知识一窍不通,虽然搬迁协议书能看得明白,但和判决书相结合,就有些拿捏不准,一时间沉吟不语。
朴直花神色紧张地注视着他,结结巴巴地道:“张区长,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老公为这补助费的事,着急上火,都病倒了。至今还躺在医院里,如果你不能解决我的问题,我们一家可真是活不成了。”
张月明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单据,摸着签字笔,疑惑地道:“直花大姐,你老公住院,镇正府拿钱了么?”
朴直花愁眉苦脸地道:“镇正府以为我是胡搅蛮缠的不安定分子,哪里会拿钱给我们看病?”
张月明叹了口气,拿着签字笔,在本子上飞快地做了记录,放下笔后,沉吟道:“直花大姐,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想办法帮你把问题解决掉。”
他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郑芸探头道:“张区长,离开会时间还有五分钟了。”
张月明抬腕看了看表,就笑着站起来,点头说:“直花大姐,这样吧,您也别着急,你们先到里屋歇会,等我回来咱们再商议。”
朴直花站起身子,满脸狐疑地道:“张区长,您不会下午还忙别的事情吧,我去交通局的时候,他们领导也让我在办公室等,可每次等了一下午,都不见人回来。”
张月明笑着摆手道:“你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敷衍你,否则传出去,我这个区长还怎么当啊,哪有半点威信可言。”
那个年轻律师面色尴尬地道:“张区长,朴大姐不是这意思,她是说,您要是工作太忙,我们改天再来也成。”
张月明摇头道:“朴大姐家离这里太远,来回不方便,这样吧,上午这个会可能有些长,恐怕要到中午才能开完,等开完会,
“我让郑芸来接待你们,先去机关食堂吃午餐,回来以后,我把其他工作放一放,优先解决你的问题,直花大姐,你看这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