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丽华助理叹了口气，低声道：“段董，你也真是的，怎么能打人呢！”
水仙却抬起头来，满怀敌意地瞪了她一眼，气哼哼地道：“干爹那是为了我好，不用你管！”
谢丽华助理微微一怔，随即转过头去，哑笑半晌，才转过头来，笑着说：“你这孩子，还真有意思。”
水仙却把脸扭到一旁，冷冰冰地道：“没意思，被人用巴掌打了十几下，能有什么意思呢！要不你也试试，看有没有意思？”
谢丽华助理登时语噎，尴尬地笑道：“瞧，这孩子小嘴倒真厉害，一点不饶人。”
我伸出手去，在水仙的大腿上掐了一把，低声道：“水仙，别使小性子，还不赶快向助理歉？你砸烂了人家那么多好酒，人家助理和老板娘不报警抓你，都已经算宽宏大量了。”
水仙撅了小嘴，把小脸埋在我的肩头，不情不愿地道：“助理、阿姨，对不起了。”
谢丽华忙摆手道：“水仙啊，没关系，以后记得常过来玩，阿姨给你免单。”
水仙这才高兴起来，忙抬起头来，笑嘻嘻地道：“阿姨，那真是太好了，真是不好意思呢。我今儿喝多了点酒，刚才做过什么事情都记不清了，要是有得罪的地方，你千万别生气啊。”
助理忙笑着走过来，捏了捏她的脸蛋，点头道：“水仙是挺招人喜欢的，段董，我要是有这样的干闺女就好了。”
水仙听了，便绷紧了小脸，再没了笑模样，伸手在我的胳膊肘儿上推了推，轻声催促道：“干爹，咱们快走吧，我都快困死了。”
我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扶着她走下楼，找到一辆出租车，送水仙回家。
水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直垂着头，不住地呲牙咧嘴道：“疼，疼，快疼死了。”
我转头望了她一眼，笑着道：“知道疼就好，以后记得好好工作，不要在外面调皮捣蛋，不然干爹还修理你。”
水仙做了个鬼脸，撇嘴道：“小气鬼，认你干爹一分钱礼物没收着，倒是让你打成这样，真不划算！”
我呵呵一笑，在她的小脑袋上摸了摸，低声道：“水仙啊，到现在还没认识错误，看来是白打了。”
水仙伸手摸了下屁股，低声哼唧道：“干爹，打人也是一种错误，你不是也没意识到吗？”
我哈哈一笑，见前方路口有家药店，就让司机把车子停了下来，下去买了一瓶红药水，回到车上后，就把药水丢给水仙，低声嘱咐道：“水仙，睡觉前记得抹上，过两天就好了。”
水仙嗯了一声，拿着小药瓶在手里掂了掂，就丢到一边，双手捧腮，望着路边闪过的街灯，怔怔地发呆，过了好一会，她才叹了口气，喃喃地道：“干爹，问你个事呗？”
我微笑道：“什么事？”
水仙把脸转过来，似笑非笑地望着我，轻声道：“干爹，那个谢丽华老板娘，是你情妇吗？”
我吓了一跳，忙低声喝道：“水仙，别胡说八道，干爹哪有什么情妇。”
水仙撇了撇嘴，把脑袋扭到一边，拿手指在车窗上胡乱地画着，小声嘀咕道：“切，就知道你不会承认的。”
我转头望了她一眼，苦笑道：“水仙，干爹说的是实话。”
水仙噢了一声，转过头来，拉了拉我的西服下摆，好奇地道：“干爹，那你情妇是谁啊？”
我皱了皱眉，面露愠怒之色，有些不耐烦地道：“都说了没有，怎么还问呢！”
水仙撇了撇嘴，眨巴着眼睛道：“这么大的董事长没有情妇，谁信呢！”
我眯着眼睛望着前方的路，漫不经心地道：“你这孩子，还真是欠揍！”
水仙哼了一声，忽地拍了拍车门，大声喊道：“停车！”
我叹了口气，赶忙让司机把车子停在一边，皱眉道：“又怎么了？”
水仙红着脸嗫嚅道：“我想尿尿！”
我皱着眉头道：“不像话，说话一点都不文雅，不是臭三八就是尿尿，哪像个女孩子。”
水仙却白了我一眼，轻声争辩道：“男孩子也得尿尿啊，再说了，我说的是三八婆，不是臭三八，你讲的话更不文雅。”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闭了眼睛，有些无奈地道：“好啦，水仙，你可真能顶嘴，快下去吧。”
水仙却摇头道：“我不敢。”
我笑了笑，打开车门站在车边，低声道：“这回总该行了吧，快去电话亭后面。”
水仙一路小跑了过去，半晌之后才走了回来，愁眉苦脸地道：“干爹，真是奇怪了，一看到你的背影，我就尿不出来。”
我无奈地摆了摆手，苦笑着道：“你不专心撒尿，总看着我干什么？”
水仙跺了跺脚，没好气地道：“都说了人家害怕嘛！”
“用不用干爹把着你尿啊！”我说完之后，忽地觉得不妥，这话实在是太轻佻了些，我赶忙钻进车子，正襟危坐，不再说话。
水仙咯咯一笑，坐回车子，把门重重地带上，笑着说：“那样就更尿不出来了。”
我咳嗽了几声，忙让司机开着车子上了路，没过多久，就开到了水仙家楼下。
下车之后，水仙没有动，而是伸开双臂，招了招手道：“干爹，不成啊，疼得厉害！”
我皱眉道：“水仙，你刚才跑得不是挺麻利的吗？”
水仙满脸委屈地道：“刚才那不是想尿尿吗？所以就不记得疼了，现在又开始疼了。”
我叹了口气，只好走过来，蹲下身子，不无感慨地道：“水仙啊，我这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打了你一次，让你折腾了一路。”
水仙嘻嘻一笑，点头道：“知道就好，本大小姐哪里是那么好欺负的。”
我背着她来到门口，轻声道：“到地方了吧，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