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用曲院风荷来描述,早餐之后,他登上二楼的观光平台往外看,发现附近的人工湖里水光粼粼,
水里面有假山的倒影,树的倒影,楼的倒影,对面的角落,是一座白房子,矮树绕墙扶疏,阳光下显得懒洋洋的。
看到这副迷恋颓废的景观,段敢想,不知道这是哪个王八蛋或者是大款人物的休养地呢?
奇怪的是,那个司老板派人对他好吃好喝好招待,却不出面与他见面。既然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们还用得着装这种深沉吗?
段敢在院子里散了一会儿步,发现这地方除了香车美女和门口的警卫人员,早已没有了那些彪形大汉的踪影。
他心里有点儿烦,有点儿闷,也不回楼上的房间,索性在一楼的门口进了一个敞开门的房间,进去上牀,倒头便睡。
刚刚抽了一支烟想解解闷,恍惚中看到一个全套白色西装,脚蹬三截头皮鞋的人走进院子里来,那鞋尖头尖脑,时髦得很,完全是官员或者是大老板讲究的装束。
难道说是安乐死来了?他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缩。那个与安乐死一样装束的人快步朝里走,把礼帽拿在手上,警卫看到他,立刻点头哈腰,毫无拦截他的意思。
他忽地坐了起来,定睛一看,这个人朝他露齿笑,原来正是李小平的父亲——省建筑业协会李主席。
能大模大样闯进来的人也只能是他了吧。这位当官的几日不见面像学得文明了,只有露牙齿说话时才能显出他往日暴发户的流氓相。
李主席来看段敢,让下面那些警卫人员都显出很紧张的样子,他们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段敢凭直觉,感到是这伙人或者是他们的公司一定是出现什么情况了,需要他段敢出面救一下驾。
“段工,身体好些了吧?”李主席假模假样的问道。
“李主席,如果你说话算数,快让我出去!”段敢愤怒地说道。
“让你出去?呵呵,段敢,又不是我抓的你;我凭什么让你出去?”
“李主席,你是个官员。你不知道这么做是违法的吗?”段敢想与他讲理。
“可是,段工,你是个学建筑工程的大学生,在学校学了不少知识,在爸爸的工地也见到过世面,难道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抓到这儿来吗?”
“是因为我们的孝老院工程项目与你们一伙人唱了反调?”
“岂止是唱反调?你简直就是毁了我们的一切。”李主席慢条斯理地说着问题的严重性,“你知道吗?我们顶着政策压力在北山选了这么个狩猎场项目,
“可是,你和李小平的一场铲车大战,就把我们的希望化成泡影了。如果不是这样,开发区分局会对你下这种死手吗?
“不过,昨天经过我们再三劝说,你的事儿,总算有了回旋的余地。段工,就看你能不能配合我们了?”
“呵呵,为了我的事儿,你竟向你们的头头儿求情了,真得谢谢你啊!”
“呵呵,什么谢不谢的,谁让咱们是老朋友了。冲你和李小平的同学关系,我也不能见死不救是不是?”李主席还想卖个人情呢!
“少提李小平!”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起自己的恋人被李小平抢走过,段敢的心里一阵酸痛。
“呵呵,不提就不提。不过,冲你卓越的学识和设计才能,我也得为你将来负责的。”
“李主席,你想怎么样?”段敢估计对方要出牌了。
“段工,来,把这个字签了!”李主席拿出了一叠文件。
段敢一看,是北辽市孝老平台向省城安乐堂养老平台转让北山脚下土地的协议书。
这个报告,只要经过段敢签字,基本上就算是生效了,因为自己是水仙的男朋友,而孝老平台的载体孝老院是由水氏集团公司投资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段敢顿时火了。对方为了得到北山这块土地,竟然会想到了这样卑劣的手段?
看来,他们这样做,一定是经过了周密的思考。
“段敢,你现在身陷囹圄,还管那么多干什么?为了自由,你就签字算了!”
“不。我不签!”段敢坚决拒绝了。
“段敢,事已至此。你怎么还这么不开窍?”李主席干脆当起了说客,“难道你不想获得自由吗?”
“哼哼!”听到这儿,段敢禁不住将自己几天来思考的结果托盘而出了,“李主席,你如此苦口婆心,是不是佘副省长那边遇到了什么麻烦?要拿我这个签字当他的救命稻草?”
“呵呵,段敢,聪明,不亏是人中精英啊。嗯,这副省长的位置啊,就像是古诗中说的‘高处不胜寒’啊!只要在工作中得罪了人,那些人就会盯着看你的热闹;
“现在,政界又有人想用佘副省长项目建设的失误说事做文章了,只要你在这关键时刻伸出援助之手,帮佘副省长一把;
“今后在商界还愁不能挣大钱吗?君子成人之美嘛!段敢如此聪明的人,想必是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我不签呢?”段敢问道。
“哼哼,段敢,到了这个份上,你就别充英雄好汉了。别忘了,你现在是在人家手里。安乐死那个人,可是翻脸不认人的。”
“你恐吓我?”段敢毫不畏惧地瞥了他一眼。他知道,如果市正府听说了铲车大战的事,一定会知道自己被开发区警察分局带走的事。
高市长为了保护自己建设休闲城市的理念,一定会想方设法寻找自己,就算是一时寻找不到,也会把件事情反映给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