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也大惊失色:“皇上,千万别动气啊,皇上。”
周院使为永嘉帝诊脉,又拿了针包过来,为永嘉帝施针。永嘉帝剧烈地喘气,胸膛起伏不定,过了片刻,呼吸声才慢慢平稳。
刘公公忍不住低声道:“大殿下,以后在皇上面前,千万别提另两位殿下了。”
只要有人提起李昊李昌,永嘉帝反应便十分激烈。
大皇子有些讪讪,点点头应了一声。
……
待到正午,赵太后乔皇后来了。
皇子公主妃嫔们排班伺疾,赵太后却是天天都来。乔皇后总得做做样子,特意挑赵太后来的时候来露个脸。
短短几日,赵太后苍老了许多,头上多了白发,眼角满是皱纹,走路时颤巍巍的。
乔皇后行了一礼,上前扶住赵太后:“母后小心。”
赵太后瞥了乔皇后一眼,说话颇有些刻薄:“皇上病着,皇后倒是好吃好睡的,气色比哀家强多了。”
这就是故意挑刺了。
乔皇后不卑不亢地应道:“皇上如今这样,儿媳心中也十分忧虑。只是,再难过日子也得过下去。儿媳不得不强忍悲恸,在人前硬撑着。倒让母后误会了!”
赵太后轻哼了一声,总算闭了嘴。
婆媳两个进了寝室后。一个温和地关切询问,另一个扑到床榻边,照例哭鼻子抹泪一通。
不用多想,嚎啕痛哭的人非赵太后莫属。
哭的内容也不新奇,翻来覆去无非那么几句。诸如“我的儿啊你怎么变成了这样”“李昊李昌那两个混账东西绝不能饶了他们”之类。
朕还没死。
永嘉帝额上青筋动了动。
如果在床榻边哭的人是别人,永嘉帝早就发怒撵人了。偏偏哭的人是自己的亲娘,这口窝囊闷气只得咽下。
永嘉帝抬眼,看了床榻边神色平静的乔皇后一眼。忽然觉得,像乔皇后这样挺好。
他堂堂天子,便是病倒了,也无需任何人同情。
怜悯的目光,更令他憎厌愤怒。
乔皇后从他的目光里窥出了什么,却未吭声。等赵太后哭够了,才温声劝慰几句。赵太后红着眼,令刘公公传膳,非要亲自喂永嘉帝吃午饭。
永嘉帝:“……”
朕是生病了,不是废物。
永嘉帝额上青筋跳了又跳。奈何老娘一片好意,他发作不得,只能张口,将送到嘴边的饭吃进口中。
吃了几口,永嘉帝实在难以下咽,闭上嘴不肯再吃。
赵太后一看急了:“怎么不吃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周院使,快些过来给皇上瞧瞧。”
周院使上前一看,咳嗽一声道:“启禀太后娘娘,皇上刚喝过一大碗汤药,胃口不佳,也是难免。等过一两个时辰,再伺候吃饭便是。”
赵太后心里自然不足,低声嘀咕道:“就吃这么几口,哪里有力气。”然后又抹起了眼泪:“都这么些日子了,皇上还是这副模样。该不会以后都这样,再也下不了床榻了吧!我可怜的儿啊!”
永嘉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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