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若义正言辞,饶是秦啸早有准备,却也不得不承认,姑母败在她手中不冤。
站在门外被掣肘的韩静琳听到屋内的话更是诧异,她知道顾兰若不易,更知晓她聪慧过人,却没想到在实力悬殊时,依旧能面不改色。
世人皆感叹顾兰若时运冲天,殊不知她日日寝食难安,才有今日之势。韩静琳自认无顾兰若聪慧,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她再次挣扎,怒吼道:“放肆,你们可知我是谁,快放开我。”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人堵住口,只剩下呜呜的声音。
顾兰若面露急色,眸光扫过墙壁上的话,垂下的眉眼泛起冷意:“秦氏不满皇上赐婚,却不敢忤逆,只能将火气发到我们姐妹身上。我自诩多年从未忤逆过秦氏,却没想到秦家还是不肯放我,我今日便将话挑明,我母亲的嫁妆断不会给秦氏,我亦不会做你的妾,就算被世人唾骂,被众人误会,我也要保护幼妹守住母亲的嫁妆。”
“人在做天在看,秦家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总有一日会被人揭发,我只求这一日早些到来。”顾兰若冷眸怒瞪,怒气冲天:“怪只怪我不是男儿,否则我定要与你决一死战。”
“哈哈哈……”秦啸狂笑,那笑声带着狂妄:“你说的是事实又如何,你为鱼肉我为刀俎,秦家再不济拿捏你还绰绰有余,往日看在你是女子,我不与你计较,现在姑母临盆在即,你便留不得。”
“我劝你顺了我,大爷我心情好,还能让你多活几日,若不然,现在就让你人头落地。”
秦啸的确有武将之才,但是他刚愎自用,狂妄自大要不然也不会擅自灭了东篱国。秦家认定顾兰若是秦氏的对头,秦氏能有现在的境况都是顾兰若所为,却不说秦氏杀死无辜之人。在她们眼中妾不算人,与奴婢无异。
现在听到顾兰若说这些话,秦啸非但不生气,反倒有几分优越感。郡主如何,还不是被姑母压在脚下。当年秦氏能与郡主抗衡,秦家出力不少。
顾兰若冷眼看着秦啸,秦家三分四次找上门,为了就是弄死她,你不仁休怪我不易。
“别以为我不敢,今日就算毁了名节,我也不从。”顾兰若说的大义凛然,声音高昂,半分不怕被人知晓。
就在此时,门外的想起嘈杂声,紧接着们被踹开,男子怒发冲冠,一身藏蓝色的长袍,看起来有四十岁左右,身形挺拔相貌堂堂,一身的正气,让人无法忽视。
秦啸见到此人倒吸一口冷气,他怎么会在这。
来人正是窦御史,是朝中出了名的硬石头,油盐不进,但凡被他咬上,不死不休。他之所以能在御史的位置上长久,也正因为他刚正不阿的性格。三年前,同为御史的朱大人,他的儿子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致使对方当众自尽身亡。朱御史老年得子,膝下只有这一子。朱御史不得已厚着脸找到窦御史,他可以替儿子抵命,还请他嘴下留情。
窦御史和朱御史同朝为官多你,两人也算是心心相惜,饶是如此窦御史并没有在朝堂上放过朱御史,还是建安帝不忍,其子入狱三年,朱御史辞官。这件事让众人看到窦御史的‘不近人情’却没人知道,他将自己半生继续赠给对方。
前世顾兰若对这位面冷心热的窦御史很是喜欢。
与窦御史刚正不阿齐名的还有他的惧内,他是朝堂上唯一一位连妾氏都没有的朝臣,妻子包氏温柔贤惠,秀外慧中,从不曾与人红脸。说来也怪,窦御史在加重对包氏言听计从。曾有人送礼到包氏面前,想要她吹枕边风,被包氏撵出来,自从之后,众人才知,包氏实乃悍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