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犹如镰刀,清冷的光撒下来,没有半点美感,只觉得冷。
顾兰若额间的碎发迎风起舞,东临渊收拾好裂开的衣服,将人抱在怀中,对方的温度,拉回顾兰若飘远的思绪,她看着东临渊,如葱的手,覆在他的脸上。
前世她莽撞冲动,从未真正了解过东临渊,今生,阴错阳差爱上他,并一步步将其拉入自己的深渊,这真的好吗?东临渊知道真相后,真的愿意陪她报仇吗?
她没勇气开口,她怕,怕这仅有的温暖会消失。
顾贸的利用,老夫人的别有用心,太后的居心叵测,她都明白,所有的因果不过是前世造的孽,今生偿还。真心对她?顾兰若苦笑,有几分是真,估计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只有眼前的男子,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对自己不离不弃。
鼻翼间残留檀香的味道,很好闻。此香名为琥珀糖,顾名思义,香料中缠在的让人心动的成分,就像糖一样,让人心里美。
顾兰若自认了解东临渊,讳莫至深的眸子从来不给人任何机会,这样的人会用琥珀糖?
“你出宫之后,回府沐浴更衣?”刚才隐隐能闻到其他的味道,可这回风一吹,只剩下琥珀糖的香甜。
东临渊点头她的额头,宠溺地替她整理碎发:“惠妃身上那股子味儿,我不嫌,又怕你等着急,简单换了件衣服,没想到若儿属狗的,鼻子这么灵。”
惠妃是太子的母妃,偏偏在他与建安帝商量事情的时候进来,而建安帝似乎并没有要拦的意思。
东临渊暗忖,老狐狸。
太子、四皇子、五皇子,三足鼎立,现在太子接连出事,朝中废太子的呼声越来越高,一旦太子被废,四皇子和五皇子不管谁上位,又是一段血雨腥风。
建安帝老了,人老了想法也会变,以前可能想坐收渔翁之利,可现在却想儿孙绕膝。当年那个冷绝、强势的建安帝,已经慢慢远去。
出宫前,惠妃想让其帮太子,东临渊拒绝,谁上位,他不在乎,他想要的是永远地不败,东临府从他这一代要永远兴盛。
不过,建安帝也存了试探的心思,毕竟朝中纯臣很少。
顾兰若浅笑,抚平肩膀上的褶皱,轻声道:“三妹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谣言是从胭脂那传出,可胭脂背后还有人,刘昕也见过那人,佩戴麒麟腰牌的太监和宫女。”
“两个人?”
“对,两个人。”顾兰若将金凤的话告诉东临渊。
“看样子,胭脂这颗棋子三年前就已经埋下,背后之人现在动她,肯定是干大事。”东临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谣言能扯出宫里的人,看来京城的水越来越深。
“宫里刘昕负责,宫外你派人盯着红满楼还有三皇子府。”顾兰若手里没几个人,不能暴露,只能动用东临渊的人。
东临渊挺直腰背,正色地看着顾兰若,只是这般两人之间毫无缝隙,淡淡地茶花香萦绕在鼻尖,让他越发难捱。
他看着顾兰若轻叹一声:“若儿,其实你若着急,我可以让暗阁的人去查,何必麻烦刘侍卫,被皇上发现,反倒不好。”
顾兰若笑着看着他,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打量:“我也猜不出,你和一个小孩子争什么,怎么?怕了?”
屋顶上的瓦片发出丁零当啷碰撞的声音,东临渊暗自松了口气,按住瓦片的手冒出丝丝的汗:“哪有,我,我就是看你们聊得来,好奇而已。”
“真的,只是好奇?不是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