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言家老三言缮对于银霜的研究总算有了突破。
他依旧是穿着像是被揉成了腌菜的白大褂,提着上了锁的医药箱急匆匆而来。
每一次,他都像是逃难来的。
回家,都回得格外狼狈。
陆时许正在客厅和言厉谈事。
这两个相看不顺眼的男人,自从一起吃了变态辣鸡汤小馄饨后,感情倒也真像是突飞猛进了。
言缮看了眼两人,急吼吼问:“言言呢!?”
“吃过午餐就困了,在楼上睡觉。”
“快!快把她叫起来,我研制出了解药!”
陆时许立马起身,上楼。
五分钟后,他抱着仍不肯醒的姑娘下了楼。
他径直走向沙发。
沙发上,陆时许跟哄闺女似的哄着田一一。
又是“宝宝乖”,又是“吃完药就能痊愈了”,又是“乖乖吃了药就带你出去玩”。
言厉兄弟俩简直没眼看。
言珏听到消息,也从书房下楼来。
见此情景,大少爷还是大少爷,已经见怪不怪了,很淡定地走了过来,落座在自家小妹和陆时许对面的沙发上。
田一一在陆时许怀里翻了个身,脑袋完全埋在男人怀中,就是不肯醒。
言缮看得着急,道:“直接打醒啊!”
他这药,新鲜出炉,还用冷藏箱冷藏着,自然是越早服用药效越好。
他在实验室累死累活,昼夜不眠,堂堂言家三公子就用泡面和罐头对付三餐,就想早些研究出结果,早些赶回来。
结果,小妹还在睡觉!?
睡觉倒也罢了,喊她起来的人倒也不紧不慢,舍不得动粗!!!
这怎能叫他不气!?
言厉拍了拍他的肩,都:“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裳,我让厨房准备你爱吃的。小妹服药也不急于一时吧!?”
言缮看了看依然不肯醒来的田一一,妥协道:“行吧!你们看好我的药,就这么一颗,再要等下一颗,又要等许久。”
“知道了。”言珏按了按眉心,道:“老三,要注意身体,你这脸色看着也和病入膏肓的人没什么两样的。”
若非是白日里,还真以为家里进了鬼。
脸色,白得跟涂了层面粉似的。
……
陆时许抱着小姑娘。
他也心疼她。
小姑娘中了毒,生着病,困意袭来,本就难以抵抗。
起先,他也担心小姑娘每日睡得这么久,会不会对身体不好,可自从前几日他无意间看到小姑娘腰侧的伤时,他就释然了。
睡着,至少她不会干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睡得,至少毒瘾不会发作。
小姑娘瞒得天衣无缝。
就连与她同塌而眠的他,都未曾察觉;
就连对她关心备至的哥哥们,也没寻到一点点蛛丝马迹。
不是没有毒瘾,而是一直都有;
不是小姑娘运气好,而是她一直在压制着。
她知道外露的伤容易被发现,所以她在自己腰侧的旧伤上一遍一遍地自残……
伤口结了痂,又被割开;割开后还未等结痂,又被她捅破……
两岁的记忆,十八岁的身体,这么瘦瘦高高的小姑娘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