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
便是一天之中最为黑暗的时刻。
周遭都暗着，唯有机场像一盏大灯，照亮着这方土地。
等待航班的旅客三三两两在候机厅东倒西歪着，也有清醒的人捧着杯咖啡、在电脑上熬夜处理着工作……
除却偶尔想起的播音声，一切都很安静。
言家兄弟等在这安静中，觉得心愈发地慌了。
手术室内还没有传出任何消息。
言伦为了让气氛稍微不这么紧绷一点，便去买了几瓶水，递给哥哥们，道：“大哥二哥，小妹真的是享誉全球的外科一把刀Doctor Angel！？我绝对没有怀疑，只是这也太太太太太匪夷所思了。小妹走丢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是遇到了什么奇遇吗！？现实生活果然比小说更精彩啊！这像不像是以前很流行的那种武侠小说，主角跌落悬崖，大家都以为他殒命了，可他却在谷底遇到高人、找到绝世武功秘籍、连城天下第一高手？小妹这经历都能写成一部小说了！！！”
言珏和言厉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言伦：……
言昭拍了拍他的肩，冲他摇了摇头。
此刻，任何言语，都起不到安抚的作用。
手术里的，是言家最最举足轻重的两个女人。
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妹妹。
他们等在手术室外，纵使他们中的每个人都是各自行业中的翘楚，都能在各自的天地中占有一席之地，可此刻，都无能为力。
只能等……
等未知的结果；
等未知的生死。
……
言珏让弟弟们去休息室眯一会儿。
弟弟们不愿。
言厉瞧着言珏眼下青黑，便拍了拍大哥的肩膀，沙哑道：“大哥带着四弟五弟去休息会儿吧！我守着。你要是不肯休息，四弟五弟肯定也不会去休息。”
言珏摇头，道：“那就都一起等着。”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
机场外。
两名裹着面包服，戴着鸭舌帽，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人快步朝着机场的方向走着。
他们推着行李箱。
瞧着，倒也和普通的旅客没有区别。
行色匆匆，在机场并不会引人注目。
他们一前一后地进了同一个卫生间。
先进去的一人一一踹开隔间的门，确认卫生间中无人后才取下帽子和墨镜。
金发，碧眸。
后进来的那位迅速关上卫生间的门，也取下帽子。
一样的金发碧眸。
一人道：“十处位置，八处已经就位，还有两处离言家人太近了，我们的人回报，言厉到现在都还站在手术室外。我们的人根本不敢靠近，怕打草惊蛇，前功尽弃。”
另一人道：“你亲自去一趟。”
“我！？我恐怕不是言厉的对手。”
“不要和言厉起正面冲突，避开他。”
“那我得加价，之前可没提到这点。”
“可以。”
“五百万。”
“可以。”
“你答应得这么爽快，你能替老大做主吗！？”
那人嗤笑一声，摸了摸腰侧凸起的地方，道：“你可以不信。正好比比谁的枪更快。”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也就是开个玩笑。我现在就去！”
“是吗！？”
“我哪敢跟枪神比枪？除非我活腻歪了。”
“Finger，速去，给你四十分钟。无论成功与否，我们的计划都不会变。”
“是。”
Finger刚离开卫生间，耳朵忽地一动。
卫生间内传来闷哼。
不过几分钟，就又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