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脱了下来。
窗户上很快就起了雾。
言小蹊在窗户上写着——
“陆时许。”
“言小蹊。”
她看了看，摇了摇头，抹去了“言小蹊”三个字。
等到再次起雾，她重新写下“一一”。
他爱唤她“一一”。
无论是田一一，还是言小蹊，她都是他的“一一”。
言小蹊瞧着这并排在一起的两个名字，慢慢竟咂摸出了笑意。
“你笑什么！？”
骤然响起的声音总会让人脊背生寒。
饶是言小蹊，背部也忍不住僵了僵。
她抬眼望去。
Q睁开了眼睛。
她在那团移位的、濒临裂开的脸上看到了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
如果不是那眼珠子里还有一道饱含恨意的光，她大概不会觉得那被绑着的、狼狈趴在地上的是个人。
Q上眼皮耷拉着，像是很艰难才得以睁开了。
他想挣扎，可他无力挣扎。
似乎每一次呼吸对他而言都是抽皮扒筋的疼痛。
言小蹊觉得自己也算厉害，竟能从这样近乎称得上毁灭的脸上探出情绪。
她没什么表情地看着Q，道：“Q先生，输赢已分，你应该认命了。”
“认命！？哈哈哈…啊…我…我从来不认命。我…我要是认命，我早就饿死了，这世上不会有人记得…记得我。混…混我们这行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搏的就是命…你现在要我认命！？你叫一个雄踞D国多年的毒枭认命！？言…言小姐，你脑袋是不是坏了！？是不是做了言家大小姐，做了陆氏少奶奶之后，你的血性都没了！？我…咳咳，我…我看你是被锦绣浮华迷失了自我，你忘记你是做什么的了！？照这样发展，你…你星辉再大的基业也要不保，你……”
言小蹊嗤笑一声，摩挲着手指，转了个方向，面对着Q。
她道：“星辉基业保不保你是看不到了，可你的基业是保不住了。”
“你…毁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们携手可以开创多么**的场面！？你现在醒悟还来得及！你不是爱陆时许吗！？陆时许不是也口口声声说爱你吗！？那正好…咳咳，让他和我们一起开创巅峰盛世啊！看在你的份上，我对他既往不咎。他那个人虽然讨厌，但的确有几分真才实学，我们三个人联手，万福莫当，无人可敌。如果他不愿意，那就证明…他不爱你。”
“谬论。”
“谬论！？言小姐，你…你能不能先给我松个绑！？我现在这样子也跑不了，我快透不过气了。”
“不能。”
Q：……
Q深吸了几口气，脸上那团肉抖动着……
简直……
不堪直视。
Q挣扎着坐起来了一些，小幅度的动作就让他气喘连连。
他道：“你还是太年轻了。你还不知道一个男人若是认定一个女人，会为那个女人放弃什么。江山、霸业，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就是个屁。屁是什么！？一放就散了。女人最重要。正好拿这件事来试试陆时许那小子对你的心。星辉掌权人也不是三两句花言巧语就能骗回家的啊！”
“我和他之间不需要这些试探。”
“言小姐，你是不是没有信心啊！？你是不是不敢试啊！？是不是觉得陆时许肯定不会为了你冒险啊！？小姑娘啊，如果你存了这样的想法，那我告诉你，陆时许不是良人。你再多看看，多选选，你还很年轻啊！等我们强强联合打造出一个全新的鼎盛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商业帝国之后，什么男人还不都是任你挑选！？到时候，想和你在一起的男人肯定要把咱们帝国的门槛踏破。你何必在这个时候就草率地定下自己的终身大事！？”
言小蹊摇了摇头，道：“Q先生这是已经黔驴技穷了！？居然用这种连你自己都会觉得可笑的理由来说服我！？你觉得我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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