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们告诉我，越长大越会发现这世上的事并不是非黑即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良善的一面…苏柚姐姐，你好好想想，你确定要为了你们的仇人，和我们作对到底吗！？”言念停止揍他，语气逐渐趋于平和。
言厉打量着自家最小的弟弟。
今日他表现颇让人觉得意外。
意外地，好。
小家伙未来可期，前途无量。
这情绪的控制能力，这抑扬顿挫的语气拿捏，这循循善诱的步步深入……
堪称完美。
一个少年人能做到这个程度，实在难得。
虽说他们哥几个提前跟他说了不少，教了不少，但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瞧瞧苏柚，曾经的天之娇女，北城知名留洋归来的心理学教授，已经露出了愕然、揪心、不可置信、大恸的神情。
差不多了。
言厉给言念使了个眼神。
言念会意，彻底停止揍苏柚。
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毯上的狼狈女人。
言念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苏柚姐姐，我是言小蹊的弟弟，我叫言念。姐姐教过我，纵使世道艰难、所见为恶，也不得弃了心志，改了人心向善的念。你欺负我姐姐，我非常非常讨厌你；你觊觎我陆师父，我也非常非常讨厌你。但是我觉得你曾经还是个善良的人。
我去医院打听过，你的同事、病人对你的评价都不错，苏柚姐姐，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何玥攻讦你，你们在网上开直播、打擂台。你一个心理学教授输给了何玥。你不是不懂心理学，你只是低估了人性的恶。
哥哥派人查过了，何玥的话三分真七分假，假中混着真，便最难以叫人分辨。对于何玥而言，你是星辰，她是泥淖，泥淖无脸，星辰高傲。这便是你输给她的原因。你甘愿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何玥当做垫脚石吗！？何玥现在多火啊，靠着和你的炒作登上热搜，收获了一大批粉丝。
而你，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我本该感到快意，对吗！？你心中肯定觉得我、我们言家人都盼着何玥能赢。可真不如你想的这样，我们兄弟几人，大概只有最无聊的我会关注你们在直播上的battle。这些小玩意儿，都入不了哥哥们的眼，也就是我觉得有猫腻，托哥哥查了查。
何玥不简单，小人物藏着秘密。我手中就捏有证据，一旦给你，虽不能说完全洗刷何玥对你的攻讦，但她所说中不实的那部分，肯定能大打折扣。你如果想清楚，我们可以把证据给你。承认自己做错的，洗刷自己没做过的，你还可以洗心革面、重头再来。”
许久……
酒过三巡。
人间清醒。
言家哥哥们的酒量都不错。
言念也喝完了两大杯旺仔牛奶。
苏柚终于开口。
她靠在墙边，有气无力。
本就花了的妆容被泪水冲刷后，更是惨不忍睹。
她拿了桌上一瓶未开封的酒，仰头牛饮。
喝完后，她用手背擦了擦嘴。
口红被抹得像是刚饮了血……
妖冶、阴森……
她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道：“毒枭设计倒逼我爸与他们勾结的证据呢！？”
言厉总算开了口，道：“自然有。”
“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