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了个请字,两具残尸就立马变回了原样。
柳依然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紧张的躲到我身后。
我硬着头皮道:“您是对我说话吗?”
老人没吭声。
我咽了咽口水,走到碎尸刚才盘坐的地方,发现地上是个用手指刻出来的棋盘。
“您想杀一盘?”
老人但笑不语。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来了,因为这老者给我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贸然触犯他,恐怕后果难料。
“围棋我倒是略懂,也愿意陪您老解解闷,可是没棋子啊……”
老人平静的挥出一指——嗤~
精纯的玄黄气,化成了一枚白子,落在了天元的位置,也就是棋盘最中心那一点。
以法力下棋?
我犹豫了一下,有样学样的在“金角”位置落下了一枚黑子。
“能早些结束吗?”我苦笑道:“晚辈道行尚浅,无法像您这般随意将法力凝实,这黑子是以我的精元凝化,我最多也就能下几十子吧,精元就被抽干了。得花好久恢复。”
老人不语,顾自落下一子,占领了“银边”。
我看了柳依然一眼,她会意的点点头,试探性的越过了老人。
结果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翻在地!
棋没下完,就不让我们走?
那如果我输了呢?会不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我收敛了松懈,整个人凝重起来,第二子犹豫了很久才落下去。
老人却棋风霸道,毫不停顿的落下了第三子。
他气势凶猛,我却也不想落了威风,凌厉的与他交战。
落到第六子时,我忍不住暗吸一口凉气——这老人步步杀招,只不走到第六步,就已经勾连成了尖角之势,刺破了我好不容易布置的眼位,断了我的“气”。
围棋错之一步败溃千里,我已经输了!
老人此时毫无感情色彩的看着我,道:“当年你故意输给老夫,今日,便给你一次翻盘的机会。”
拂袖一挥,棋盘就被清空了。
我楞了楞:“老前辈,您搞错了吧,我们见都没见过,我又怎么可能曾今故意输给过您呢?”
“他指的不是你——”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紧跟着,仇继欢就闪现在了我身边,眼神复杂的看着老人。
“你、你是冰棺里那个美男?你的灵魂居然还存于世间??”柳依然讶然万分:“那你刚才怎么不出来见见宋凌浵啊!她为你哭的多伤心啊,你都不心疼的吗?”
仇继欢眼里闪过丝复杂的色彩,然后无视了柳依然,对我沉声解释道:“你眼前的,是圣元大师。”
“圣元大师生前赢了将夜一盘棋,但胜之不武,于是就跟将夜约定好了,要再下一盘,只不过期间发生了一些变故,将夜没法过来,你却来了,他就把你当成了将夜;”
“毕竟,你跟将夜骨血相连,跟将夜有着非常相似的气息;而圣元大师已经死了几千年了,虽然灵魂尚在,但早就失去了分辨能力,只是循着本能做事。觉得你的气息与将夜极其相近,就把你当成了将夜。”
“骨、骨血相连!?”我惊然起身:“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跟将夜有血缘关系??”
“呵,不然呢,你以为他真那么博爱,三番两次不惜代价的救一个漠不相干之人?”
“可是……”
“别废话了!”仇继欢剑眉紧锁:“这盘棋,是圣元大师与将夜横跨几千年的约定,是他最深的执念,你不陪他下完,是出不去的,我也帮不了你。”
言下之意,这位老人家,比仇继欢还要厉害的多!
可是,这老人的棋艺是大师级别的,我几乎没可能赢他……
就在我犹豫不决时,仇继欢突然问:“你是不是得到了一个锦囊?”
“你怎么知道???”
“别问那么多了,赶快打开吧,是你爷爷给你的,说不定对这盘棋有帮助。”
爷爷?不是一个坐在马车里的女人吗??
我不敢拖延,急忙将锦囊打开。
里面装着一本小册子——《天局》。
这书我见过,确实是爷爷生前最喜欢的读物之一,讲的是一个叫混沌的棋痴,与冷血天人对垒,最终以自身性命化为劫材,跪死在了棋盘上,胜天半子!
仇继欢也看过这本书的样子,摸着下巴喃喃自语:“圣元大师是天道最忠诚的拥趸,将夜却想以人道胜天道,这就是他俩当初下这盘棋的原因。跟现在的情形倒的确有些相似——你的棋艺跟圣元大师相比,只是只蝼蚁,想赢他,不就是逆天吗?”
可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跟这盘棋有关的地方了。
我只好把书先放下,深思熟虑后,落子打开了第二盘棋局。
圣元大师还是那么凌厉,几乎不用思考的跟入一子。
我却谨慎多了,不跟他争强斗速,一边下一边思考他的破绽。、
棋艺上,就不用想了,根本不是一个境界的,有破绽我也找不到。
那就只能从执棋者本身琢磨了!
仇继欢说,圣元大师已经死了几千年了,灵魂尚存,但已经失去了分辨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