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局》自行焚毁,炼化出了一枚铁质书签,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去镇魂塔,带上童梦瑶、渡魂尺!”
是爷爷的字迹!
此刻,整座茅山又轰然摇动了一下,大地随之开裂,蛇虫鼠蚁都从地底下钻了出来,往山下逃窜。
所有人脸色苍白,因为地裂开后,还暴露出了一层层长眠地下的骸骨,乍一看,足有上万具!
“这、这都是什么人??”
“茅山宗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朱凝霜,你不打算代替你的师叔们,给广大风水人士一个说法吗?”
大师姐深吸了一口气,冷静道:“如果诸位一开始没有听信谗言,在我们茅山宗大搞破坏,事情会演变成如今这样吗?”
“现在,你们居然反过来让茅山宗给你们说法?是还嫌不够添乱吗?”
众人的脸色都有些难堪了。
但还是有人承受不住压力,精神崩溃的指着我大喊:“邪童,是不是你在捣鬼!?”
“我去你吗的!”马大红气得发抖:“要不是我师弟,你们早他妈挂了!不感恩也就算了,居然反咬一口,你们还是人吗!?”
“我们很感激茅山宗以德报怨的做法,也深深对之前的鲁莽感到抱歉,但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今天发生的所有事,貌似都跟你们茅山宗把邪童收为弟子,不无关系。”
“是啊,怎么看,都像是永劫到来的前兆……”
“不,永劫恐怕已经降临了……”
“靠,要这么说的话,胖爷我特么还觉得你们才是邪童呢!今天的事,谁没参与?”
……
大难临头,所有人都像吃了火药,互相推诿,心神惶惶。
大师姐劝他们别自乱阵脚,然后叹息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们都快精神崩溃了,你也别放在心上,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别理他们。”
“小七?”
我充耳不闻,呆滞的盯着渡魂尺。
在茅山第二次地震后,渡魂尺就像感应到了鬼门关被冲破似的,不停震颤了起来。
大师姐也注意到了,却不以为然的道:“渡魂尺本来就出自鬼门关,现在鬼门关被破,它有所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听完这话,我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鬼门关、鬼门关……既然是道门,想要关住它,自然就得借助锁闩了。”而渡魂尺,正是当年三位道祖从鬼门关里拿出来的门栓!难怪仇继欢特意引导我将它带入比赛,他定是早就料到了茅山宗会经历暴徒洗劫的一难!
如果渡魂尺没被我提前藏好的话,恐怕早就被人偷走找不见了!“你们都听着!”我大喊了一声:“不管你们如何看待我,今天我江流儿,就要亲手封印这鬼门关!”
大师姐没想到我会突然做出这种决定,急忙劝阻:“别冲动!现在鬼门关大开,不仅是万鬼肆虐那么简单,冥界的死气,更是疯狂地从中涌出来,我们阳世人只要碰到一点,血肉就会沙化!”“哪怕是大师叔冲进去,也九死无生,何况你??”我扫了眼众人,他们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不敢跟我对视,显得很难堪。他们口口声声说我是带来灾难的邪童,自誉为正义之士,可在灾难面前,他们连一个挺身而出的都没有,站出来的,反倒是我这个被他们瞧不起的邪童。我思考了一下,摇着头对大师姐说:“大师叔四师叔他们,可能已经被困在镇魂塔里了,我要救出他们!而且,我们风水人士都不管了,黎民百姓怎么办?一旦万鬼冲出茅山,可不是死几个人的事情,而是死成千上万人!”“而且,我爷爷给我留了一封密函,引导我去镇魂塔,还特意交代我把童梦瑶带上……兴许爷爷早就预料到了今天的情况,有办法救梦瑶呢?我必须试试!”
大师姐犹豫不决。
我郑重的握住她肩膀:“我们是茅山宗弟子,没有怕死的人,只有战死之士!”大师姐愣住了。我趁着这功夫,扛起了童梦瑶,义无反顾的冲上了山头!刚跑过半山腰,我就差点被愈演愈烈的阴风吹飞出去,急忙死死的扣住了石踩。我拼尽全力的匍匐进弘公道场,赶紧挪身贴住围墙,以抵挡那恐怖的推背感。定睛往后山打量,不由得咽了口吐沫。,只见千千万万的恶鬼,无群无尽地从镇魂塔里飞出来,满天狂舞嚎叫,遮天蔽月,恍如末日!明明是下午时分,光线却肉眼可见的昏暗了下来,血色的乌云在镇魂塔上方呈螺旋状搅动。;鬼气弥漫到了每一个角落,阴风烈烈刮得人皮肤开绽。凄厉的嚎哭声响彻八荒,蛊惑人心的鬼呓催眠着每一个人的神经;曾今浩然正气邪不可干的茅山,已然变成了最可怖的人间地狱!
鬼魂们似乎不想别人接近镇魂塔,成千上百的朝我呼啸而至。
我还没出手,数十道罡气、玄黄气,就像箭雨一般,将这方小天地荡空了!
“大师姐??”
大师姐他们,追上来了。
其他门派的人,也都尾随其后,全部眼神冷毅,一副要放手一搏的姿态。
大师姐喂我吃下一粒合谷丸,虽然脸颊被面纱遮着,但我还是能看见她温暖的笑意。
“小七,你跟师父他老人家一样,天生的冒险精神。”
“我们拦不住你,但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抗的,今天,咱们要生就一起生,要死就一起死!”
“亏了亏了。”四师姐嬉笑着搭住我肩头:“早知道,前几天就该通宵把那部电视剧看完的,都怪死胖子,拿了我两百大洋,给我买了个破山寨MP4,每次看不到半小时就没电了。”
“靠,就你亏啊,我还亏呢。”马大红苦着脸望向镇魂塔“特奶奶的,今早那碗牛肉面,又没舍得加肉,造孽啊……”
我哭笑不得,看向三师兄。
他紧紧攥着吊坠,里面嵌着他母亲的照片。
“娘,孩儿没出息,人人都笑话我是愚木一根,唯独你每次都坚定的说,我儿必成龙凤、光耀门楣……”
“娘,孩儿今天可能要死在这里了。可是,孩儿终于算是做了一件可以引以为豪的大事。孩儿不孝,没让您享过一天福,不奢求往生能再做您的儿子,但求给您当牛做马……”
听三师兄这么说,大师姐他们,也都低下了头来,想念起了自己的家人。
我挣扎着站起来,望向其他门派的人。
柳依然和宋灵宝,留在山下照顾伤员了,其他人都在。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