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找不到门,到头来还是一死,不如碰碰运气!说不定里面的人能帮我指路呢?
手一放进鬼门关,我就觉得冰寒刺骨,好像是探进了一口老井里似的。
但除此之外,也没其他影响,可能因为我身上还包裹着神龙之力。
我咬了咬牙,壮着胆子把脑袋伸了进去。
顿时,我觉得就像掉进了水里面,而且到处是水鬼,在我耳畔梦呓,在我喉咙里掏挖。
然而这一切,都随着一声咳嗽声消失了。
我顺利将脑袋钻出了水面,当即打了个寒颤。
原来阴司里,是这样的……
赤地千里,寸草不生……
天黑压压的,暗红的乌云飞速流动,也有太阳,却是血红的,整个天好像被血洗过;
天之下,也是被无尽的血色迷雾缭绕,阵阵腥风令人胃里翻滚,满地的凸起,乍一看是石头,实际上却是数不尽的断肢、内脏、头颅,都已经石化了,整片大地都是暗红色的焦土…
在我眼下,是一条滔滔奔腾的血河,河里尽是蛇虫毒蚁,和浮浮沉沉的尸体。一直流淌到了远方朦朦胧胧的幽蓝色宫殿处。
而最让我吃惊的,是河流上的上百艘舟船。
说是舟,其实是骸骨,漂浮在河面上,以人头为烛,最重要的是——上面都载着一口棺材!
仔细一数,不正是李登行替我爷爷做的那九十九副天镇之棺吗?
我说外面怎么找不见了,居然被人运到了阴司里!
所有小舟,围绕着中央那艘大船,那也是唯一一艘由不知名的木材锻造的船,看起来很古朴,也没什么雕文,体积很大,称得上舰了。
船舱里,蓝色的烛光摇曳,隐隐能看见一道正襟危坐的身影。
而在船舱之前,立着两个人,或者说是阴差。
站左边的头顶官帽,身披官服,双手很恭敬的叠放在腹下,合握着一支由人发织造、以血为墨的毛笔,很像是传说中掌管生死簿的判官。
而站在右边的人,头戴垂帘王冕,身披青蟒皇袍,腹间那条青蟒刺绣,好像活得一般不停缠动。
南、南方鬼帝???
我差点惊得掉进血河里去,赶紧扶稳。
“鬼帝大人,您还真够有耐心的啊,都追到茅山来了?可现在童梦瑶死都死了,你还不肯放过她吗??”
鬼帝仰头看向我。
我能看到他的脸廓,却诡异的辨不清容貌,就像个漩涡似的,绕的我眼花。
“本帝早就说过了——”肃冷的声音,不夹杂一丝感情色彩:“不是本帝将童梦瑶拘束于南方界域,而是她自己与本帝签署过契约。她违反了契约,自有天罚,于本帝何干?”
我有些愠恼道:“瞧您这话说的,忤逆了您之后,我们飞机失事,差点全都摔死了,不就是您在报复么?”
鬼帝淡漠摇头:“那是你们人间的纠纷,本帝并未参与,只是旁观而已。”
我愣了愣。
堂堂鬼帝,应该不屑对我撒谎的,可那还能是谁?
那场空难,怎么看都不像是意外事故啊!
“如果不是您,您能否告诉我,是谁做的?”
“是祖……”
刚开口,鬼帝就僵住了,似乎船舱里那人跟他说了什么,令他显得有些惶恐。
他立马改口道:“人间的纠纷,与阴司无关,我们也无权过问。”
我心里发怵。
那晚想害我们的人,到底何许人也?居然能令堂堂阴司忌惮成这样!
鬼帝不给我继续追问的机会,道“你是来关门的?”
“额,你怎么知道?”
鬼帝顾自将双手横放在腹部,划圆一扭,腹间那条青蟒刺绣,居然就活了过来,一头钻进了血河里!
血河迅速沸腾起来,大地也震颤不休,从东南西北涌来四股黑烟,一同钻进了血河中。
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血河向两岸倒灌,中央拱起了一座由万千白骨堆砌而成的祭台。
祭台漆黑如墨,竟能从中看见万千星辰;而那条青蟒,就在中央盘绕着一颗流光溢彩的宝珠;在四个角落,则各有一座爪状的灯盏。
但此刻,三盏灯都是灭掉的,唯有南方那个灯盏冒出幽蓝色的火苗,但也是一副快要熄灭的微弱感。
“将界魂……不,将渡魂尺置入北方的灯座,你的使命,就完成了。”
我咽了咽口水,警惕道:“你说清楚点啊,是完成了使命,还是把门关上了?”
鬼帝沉默不语。
靠,堂堂鬼帝,居然跟我搁这儿抠字眼呢??
我觉得不对劲,已经想带着渡魂尺离开了。
就在此时,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都走到这一步了,何必还畏首畏尾的?”
我登时一楞。
这声音,是从那艘大船里发出的,而且听起来很耳熟!
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仇继欢掀开了门帘,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仇兄,你厉害啊。”我忍不住感慨:“一个躲在阳世里的鬼魂,居然主动跑阴司里来了,这不是耗子闹猫窝吗??”
仇继欢嘴角抽了抽:“你说谁是耗子?!”
“谁爱是谁是吧!总之,如果不确定把渡魂尺交给你们是对的,我死也不会撒手的!”
我下意识紧了紧渡魂尺。
仇继欢蹙眉思索了一下,突然指住鬼帝道:“他可不是你眼中区区的南方鬼帝,而是五方鬼帝之首,中央鬼帝,在阴司只屈居于酆都大帝一人之下,你连他的话都不信吗?”喜欢麻衣邪婿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麻衣邪婿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