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岳惊涛看向了玻璃管,非常慎重的问:“道玄老友,你可曾感到电流的刺激啊?”
师父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并没有。它抽搐,只是它自身的反射,我没有任何感觉。”
“shit!”
岳惊涛失望的拍打额头。
但他没有气馁,转身坐到了办公桌后面,桌上有两台显示器,一台显示出了他扫描上去的玄学古籍,另一台则呈现出了顶级科学大佬们交流学术的论坛。
我搀起马大红,师兄弟俩小心翼翼走到了玻璃罐前面,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弟子江流儿;”
“弟子马大红;”
“参见师父!”
马大红已经涕泪纵流了,师父对他是养父一般的存在。
我眼泪也有泪花打转。
师父苦等了我十九年,连面都没见到,就为我牺牲了性命。
现在,我终于见到了真正的师父了,而不是那一缕没有情感的残魄……
师父沉默了半晌,突然将寄宿在我身上的那缕残魄收了回去。
顿时获取了这段日子以来属于我们共同的记忆。
他品味了半晌,才叹息了一声。
“难为你们俩了……
“尤其是你,大红,师父一声招呼都没跟你打,就走了,客死他乡;又连一次招呼都没跟你打,就把流儿强塞给你照顾,有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师父,你很苦恼吧?”
“师父,你别说傻话了。”马大红擦了擦眼泪,忍着哀伤强颜欢笑:“哪有师父做事还需要跟徒弟请示的,是我太笨了,学不会阴兵术,啥都帮不上你。”
“至于师弟,刚找到他的时候,我确实也算照顾过他几次吧,但我们茅山宗的师兄弟,那就是亲兄弟,哪有照顾不照顾这一说啊,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更何况,师弟没给咱丢脸,又有能力又有城府的,发扬咱们阴兵门,就指望他了。”
我抚慰了一下师兄,然后由衷的感到愧疚到:“对不起,师父,如果不是我,你可能就不会……”
师父打断道“流儿啊,记得师父的座右铭吗?”
“记得!”我酝酿了一下,沉声道:“命运无常,人能做的,就是尽力而为!”
“是啊,尽力而为,呵呵……那你就应该明白,师父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徒弟,可以软弱,可以尽情的爱恨嗔痴,但唯独不能自苦自怨,这是最耗费精气神的无谓之举。人生苦短,往前看,莫回首。”
我深吸一口气,将眼泪擦干,重重点头:“徒儿记住了,师父!”
师父还想交代些什么,却结巴了好几下也没能说出来。
他的一部分记忆,似乎被我爷爷砍离了……
“师父。”我的心情陡然沉重了起来:“您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您的死因,和渡魂尺的秘密了吧?您恨我爷爷吗?”
师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长长的叹口气,很突兀的道:“外界都传言我是个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但其实就跟你爷爷解释的一样,是因为我受命保护渡魂尺,不得不东躲xi.藏。”
“然而,外人说我孤僻,倒是真的。”
“我生下来,就不会哭,七岁的时候才学会说话,人人都嘲笑我智力有问题,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喜欢跟别人交际了,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钻研自己喜欢的事物。哪怕有人主动跟我做朋友,也迟早受不了我的冷淡而离去。”
“只有你爷爷,丝毫不在乎我的孤僻。他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不一定非要天天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打打闹闹,才算朋友。有的人非得是方方面面都有了紧密的联系,才能对彼此的情谊有安全感,才敢在危难时共同面对;而有的人,只因为相互欣赏,哪怕十几年不见面,也会在对方需要时挺身而出。”
“我跟你爷爷,就是第二种关系,我是个会说话但不想说的哑巴,他是个肯听别人意见却从不采取的聋子,我们都在自己的世界里追寻着比交际更有意义的事情,于是心照不宣的从不打搅对方的生活,但彼此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从不缺席;”
“这种关系,就像是一种信仰,信仰情谊不由功利而生,不因远近而变,只要笃定它是存在的,那么它就是不可撼动的。”
我跟马大红一阵楞神,头一次明白了君子之交淡如水是什么意思。
师父叹息道:“我只是想说,我跟你爷爷,是对彼此最了解,最信任的人,说是知己也不为过。所以,我并不恨你爷爷,因为我相信,他肯定有不得不这样做的原因,我的死,必然是着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价值的……”
“我已经听说了他的遭遇,流儿啊,我希望你尽快找到解救他的方法,不仅因为他是你爷爷,更是因为他在做的事情,很可能涉及到了天下苍生……”
我重重点头:“弟子谨遵师命!”
师父此时被我皮囊里的符纸吸引了注意。
他隔空吸去了几张,贴在玻璃罐上,看着上面拓印下来的青铜门阵文。
我愣了一下:“师父,您认识这东西吗?”
师父淡淡问:“它来自何方啊?”
“额,是在横江市镇江博物馆的深海隧道里,有一扇青铜门,上面刻满了这样的阵法,可是,貌似只有我能看见,其他人不知为何看不见。”
师父似乎知道些什么,可他的记忆缺损了一部分,难以回忆。
筹措了好半天,他才陡然想起了一些事儿,语气激动道:“你爷爷,就是从那道青铜门里,来到人世间的……”喜欢麻衣邪婿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麻衣邪婿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