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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帐暖 金风玉露度春风(上)(2 / 2)

“二圣,诸公,”,至御座下首,我笑道:“闻悉此地有宴,太平愿舞一曲大面,聊以助兴。”

李治更疑,摸不透我的出牌套路,当着众臣的面,他略尴尬道:“吾知儿好意,然歌舞已观,便也罢了。你。。。何故身着甲胄?呵,而今四方硝烟已休,不需你驰骋疆场,上阵杀敌。”

我羞涩一笑:“天皇所言极是。值天下太平,儿不需为国出征,既是儿不当穿,可将其赐予驸马?”

这已非暗喻,而是□□果的明示啊。李治的意外丝毫不意外,只见他虽神色如常,却忍不住欲后视,似想第一时间与武媚商议。然而,隔着一道纱帘,根本连她的表情都看不清。只看她仍纹丝不动。难道是被我气的太厉害啦?

李治示意我再近前,他微皱眉:“这。。。吾尚不曾。。。儿欲将软甲赠予谁人?”

李治是真的紧张,他也曾年少,他清楚少年人心性多变,意志不坚,他唯恐我对薛绍已无好感,唯恐我当众说出一个他不想听到的名姓。纱帘后寂静无声,武媚似是在等我开口。坦白来说,我对她心存怨气,因她背着我答应了武攸暨,因我反感她说她比我更懂我应嫁给谁。这一世,我已然被宿命注定永不得与所爱相守,为什么我想嫁一个真正理解我包容我的男人她都要试图阻挠?!

面对此情此景,朝臣深觉不妥或是无法忍受我超出常规的言行,纷纷告请暂避。李治局促一笑,仍保持君主沉稳风范:“欸,非是不当听!当年,为拒突厥请婚,便教公主入道为女冠,却至今未能。。。呵,是我这做父亲的疏忽大意啊。虽为家事亦为国事。众卿还请回座。”

无心顾虑他们君臣是何心思,我语气郑重,侃侃而谈:“天皇,儿不请自来,搅扰二圣与诸公赏梅,且儿身穿武官服饰,实轻率无礼,有失体统。天皇如若降罪,儿绝无怨言,唯请天皇允儿一言。今日来此,儿定要向二圣坦呈,尽如二圣所期,儿终觅得属于自己的幸福!只因这份幸福如潮如涌,使儿忘乎宫规,忘乎国法,甚至忘却自己身为大唐公主的这一事实!因此,儿不敢懈怠,专程赶来此处,欲请二圣及在座诸公分享太平此刻难以言喻的愉悦心境,并恳请二圣赐予儿最慈爱的祝福,更希望天皇能不吝在圣旨之上御笔亲书,给以儿和驸马最尊荣的肯定!”

其实我的铺垫越多李治就越紧张:“吾儿。。。直言便是!”

一直保持缄默装佛像的武媚终于开口,与李治相反,她很是冷静:“公主,作为你的母亲,我。。。甚是欣慰,因你能遇到使自己深感幸福的人,因你自这份幸福里获取了无上勇气和果敢,甘冒重责亦陶然不悔。公主,那位被你认定为此生伴侣的驸马。。。究竟何人?”

我稍垂目,语气中难掩得意:“薛绍!太宗嫡亲外孙,故城阳长公主之子!”

特意为之,将’薛绍’二字念的既清晰且缓慢,我要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让他们没有装聋作哑的可能性。唯可惜,纠缠不放的武攸暨并不在此,说不定他敢当场大哭大闹。虽无法亲眼目睹,但我可以想象,武媚在听到这个名姓时一定将她那对好看的柳眉紧皱,因她心中的驸马人选不是他。她并不了解薛绍,却又无意去了解,只坚持以自己的想法揣度他对我是好是歹。我的婚事,成了母女之间的第一次正式分歧。

恰如私愿,李治彻底放心。武媚不甘,似劝说似警告:“公主,你如何确信薛绍乃长情之人?勿因一时盲目喜悦而断送自己的终生幸福!人世百态,你经历浅薄,只过来人才能给你最准确最诚恳的建议!”

忆起先前薛绍如映星光的惊喜双眸,我由衷笑道:“儿坚信,他必一世不负初衷!他已向儿献上最诚挚不渝的誓言,其坚固与可靠一如儿此刻所披甲胄!”

含象殿肃然无声,人人都能听出武媚不满以薛绍为我的驸马,所以他们暂时不便出声附和,只静候李治亲自拍板决定。许是因尊重武媚,想等我劝服武媚以免她从此心存芥蒂,李治亦不开口。

武媚深思不答,我正考虑PLAN B, 却听武媚平声对李治说:“天皇,请将这坚固如甲胄的幸福赐予公主吧!妾亦深信,薛绍。。。乃无双佳婿,不二之选。”

武媚如此轻易便妥协反教我心生莫名不安,本以为她会提出自己的人选,借她在朝中的势力阻挠拖延一番。

李治如释重负:“自然!”

众臣听的分明,见武媚已无二议,忙向二圣道喜。有人借机恭维:“二圣,薛绍乃太宗与文德皇后的高贵血胤,乃天皇嫡亲甥子,又为河东薛氏子弟,论及谁人可为公主之匹敌,臣窃以为,无人能出其右!帝甥尚主,此乃千古佳话!”

“诚如爱卿所言!”,李治捋须笑言:“吾口谕众卿,以已故胞妹城阳长公主子薛绍为驸马,尚吾儿太平!”

待殿中议论之声稍弱,武媚别有深意的扬声道:“公主,我衷心祝福这使你忘乎宫规国法的幸福能伴你一生!!”

我丝毫不怀疑她的真心,却更知这其实亦是对我的警告,既是我自己坚持选择薛绍,日后就要安心的做’薛李氏’,不可再惦念旭轮,惹天下哗然,被史官笔诛。

“敬谢天后赐福!”。深深叩拜,我心情复杂。

我正行礼告退,遇内侍来报,道吐蕃使臣已入安化门,据悉他们此次使唐只为二事,一为报丧,远嫁吐蕃四十年的文成公主不幸因痘毒攻心而亡;二则暂摄国政的先王妃没庐氏代孙儿器弩悉弄再次求尚太平公主,以续二国姻亲情谊。这一刻,殿中众人表情难以详状,似惊,似喜,更似后怕,不一而足。也许这就叫撞大运,李治才金口玉言将我下嫁薛绍,那边便传来吐蕃有意和亲的消息,看来蕃人已知我出观还俗的消息。

李治平声吩咐:“速请蕃使入宫,吾于延英殿宣见。唉,吾妹文成不幸仙逝,呜呼哀哉。”

后来在延英殿,在告知文成公主病故的事实后,吐蕃使臣果真代他们的孩儿赞普向李治提出和亲请求。蕃人势在必得,所仗无非是蕃军近年在二国边境的节节胜利。李治以罗敷有夫之由坚决拒绝了蕃人的要求,另有众臣作证,蕃臣只得无功而返。

鹃娘没心思用膳,坐在一旁不住抹泪念叨,替我后怕。我笑:“娘娘,此事已矣!蕃使现在昭庆殿观看二圣御赐的歌舞百戏呢!”

鹃娘埋怨似的看我,抽噎道:“如今你口气倒是轻松,倘或真。。。奉旨和亲,教我怎么活啊?!唉,天皇终是决定把你嫁给薛郎,真是好事多磨啊,我还记得你们年幼之时。。。”

宁心奉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黍臛,笑嘻嘻道:“阿娘!你若因此不思饮食,阿姐才真是自责不安呢!快些用膳吧。”

待鹃娘开始用膳,我指着羊皮地图问苏安恒:“蕃军现在何处?”

他用二指点了点西部偏南的一处地方:“饶是蛮夷骁勇善战,只能逞一时之勇,我大唐河州常年派重兵把守,广武、大夏更是屯兵要地,蛮夷绝不敢冒进。”

我细看地图:“所言。。。有理,可,一旦他们冒进。。。唉!”

“公主莫忧,”,苏安恒好言劝慰:“而今唯一需公主在意之事,是公主与驸马的大婚啊。”

隔一月,新年到来之前,一则国际新闻传到长安:年轻的突厥王子阿史那伏念被部下推举为新任可汗,成为一国之主。再过十天,就在我们欢庆除夕之日,一则新闻传遍大明宫:东宫太子有了一位嬖妾。这完全是爆/炸性的大新闻啊,我太过好奇甚至无法安坐,干脆赶往东宫一睹为快,只为满足自己那颗八卦之心。整整五年,不闻李显为谁心动,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迷住李显?

过宜春宫,偶遇上官婉儿,见她神情郁郁,步伐不再稳健。我已到她面前,她方认出是我。我没有多问,二人匆匆见礼便告辞,然我心知,她的失落必是因那个女人。近光天殿,杳闻欢声笑语,至宫门,望见李显居然在为人推秋千,甚至边推边关心人家是否恐高。而那道雪青倩影既不恐高亦不畏寒,飒飒风中依然教他用力推。身段小巧依人,暂无法看清五官,然那素瓷般的纤纤玉手已令人暗暗生妒。她飞的极高,笑声极是惬意。他痴痴望着她雀跃远去,欣然等她落下时几乎撞进自己怀中,甘心助她再次高飞。

我啧啧称奇,当然更替李显高兴,兴冲冲的指那人问道:“此女缘何得太子如此爱重?竟能为其屈尊纡贵至斯!”

宫人笑说:“韦奉仪本为东宫女官,入侍不过五日。太子对其乃一见倾心,爱幸之至,特向天后请求赐封,方才上官才人来此宣。。。”

我不由自主的紧抚心口:“你道她是。。。韦。。。韦氏?!”

宫人微疑但不敢问,依旧笑说:“是。韦奉仪出身京兆韦。。。”

我不愿再听,转身欲走,恰李显看清来人是我,愉快招呼:“晚晚!快些近前,阿兄为你和妙儿引见彼此!”

是夜的除夕盛宴,李治心情舒畅,他向来不贪杯中之物,今也尽兴痛饮,为李显高兴,也为我与薛绍。不过半个时辰,宫人便搀扶酒醉不支的李治离开麟德殿。武媚因担心他,便也跟随离开,只留下上官婉儿,嘱她遇事速往还周殿禀告。

韦妙儿的脾性与李显相近,爽直健谈,落落大方,待人亦亲切。可,往往她说五句,我仅答一二句,因我认定她极有可能是那位弑君杀夫的韦皇后,又如何能与她谈笑自若?韦妙儿虽为妾室,毕竟是李显嬖妾,因而刘丽娘待她甚为谦礼。韦妙儿也来者不拒,二人很快便彼此亲近,韦妙儿还尤为喜欢蹒跚学步的成器,对孩子和蔼又可亲。

韦妙儿连连羡慕刘丽娘,刘丽娘不失时机的奉承她:“奉仪得太子殿下如此爱重,想这一二年内必能为殿下诞育男嗣。”

韦妙儿听的十分受用,忙不迭道:“谢王妃吉言!谢王妃吉言!我盼得一个如大郎般粉嫩敦实的小毛头呢,最好。。。能如王妃,母以子贵。”

“奉仪心愿必能达成!”,稍顿,刘丽娘转而笑对我道:“未及向公主道喜呢。早闻公主与薛郎两情相悦,今得天皇赐婚,终成眷属,着实令人羡慕不已。”

韦妙儿抱着成器也来凑趣:“是啊,宫外亦咸知遍闻。我便借王妃美意转送公主,愿公主与薛郎早得贵子!”

我起身,真诚的向二人道谢。李显与旭轮走近,问我们正谈论何事。韦妙儿向丈夫大略一说,李显忍俊不住。

“哎呀,晚晚,薛子言终是你的驸马,任谁都抢不去!主动上殿请婚,勇气可嘉,不愧是我阿妹!只不过,你自己心满意足,却惹来朝臣不少诽议呢,两年前的教训你还记不住么?!”

我胡乱的点了点头,算是强调自己对薛绍的‘居心不良’。韦妙儿道:“公主为薛郎几乎忘怀一切,直教我想一睹薛郎真容呢。”

“我与薛表兄幼为学伴,”,旭轮对韦妙儿笑说:“表兄实乃世间罕有灵秀人物,我对其常思钦佩,他二人又。。。倾慕彼此,而今天皇能为他二人赐婚,太子与我皆庆幸不已。”

李显颦眉,指旭轮道:“你高兴便也罢了,我可舍不得她嫁人离宫呢!”

知他只是玩笑,旭轮顺意反打趣他:“当真?轮敢问阿兄。月晚爱顽,今阿兄得韦奉仪,若不将月晚托付于薛表兄,恐她又要去闹阿兄,韦奉仪却该如何?”

韦妙儿梨涡浅浅,笑望李显,眼含紧张更有殷殷期许。李显俊颜微红,郁闷的瞥一眼旭轮,讪笑道:“你。。。直教我两厢为难啊。”

韦妙儿不解,稍显失落,旭轮则煞有介事的向韦妙儿道:“轮向奉仪道喜!太子对阿妹向来疼护有加,而今奉仪在太子心中的份量一如阿妹,足见太子待奉仪乃一片真心。”

李显面色不自主的愈红,却也极清楚极认真的’嗯’了一声,默认旭轮之言。韦妙儿好不激动,羞答答的不敢直视李显。而此一时,只我心情微苦。我知会与她相遇,未料会是这般欢喜温情的开端。然而她与李显的结局却是。。。

忽闻刘丽娘微叹,她望着旭轮,似苦笑道:“我竟不知大王。。。亦擅风趣言辞呢。”

旭轮微怔,局促一笑,别过脸。李显趁机’报复’,将旭轮轻轻推向刘丽娘:“顾外不顾内,王妃心有怨言呢,快,哄一哄自己的妻!从前不会哄晚晚,惹她恼你,而今倒要看你会是不会!”

往事当真已湮灭无迹?纵然我们只能选择遗忘,奈何有人替我们记着,清清楚楚。旭轮不觉望向我,浅浅无奈。我亦凝眉望着他,这一世,早知自己必先他而离世,我想他定能放下这份不该发生不该坚守的感情,可那时,大起大落终享岁月静好的他对我是否残留一丝丝的眷恋?能否将我归于自己最无忧无虑的那段回忆中?真若如此,我也可安心的走。

感谢上官婉儿啊,若非她恰好款款而至,我定会当众失态。她笑吟吟道:“婢子向公主道喜。”

我起身,道:“谢姐姐美意。成婚之日,务必请姐姐至府饮一杯薄酒。”

旭轮对她道:“才人鲜出宫门,许是不识路,我愿陪才人一道。”

上官婉儿莞尔,亲切道:“这便再好不过!婢子近日正有不解之事,欲请相王指教。”

旭轮笑道:“才人抬看。我之材学不比才人,唯专于书法。”

“相王过谦。”

他二人欣然探讨诗书,倒把刘丽娘晾在一旁,她不免悻然。可其实她看不到,上官婉儿的视线屡次投向李显,而他正与韦妙儿逗弄成器。

上官婉儿喜欢李显,这一点已毋庸置疑。她秘密调查李贤谋反一事,不惜使美人计以身体/色/诱赵道生,一为完成武媚命令,二则帮李显顺利得到太子位。但很可惜啊,她并不了解李显的为人。在李显眼中,手足之情重于权势,来日,一旦李显得知李贤被废她上官婉儿’居功至伟’,莫说感激,他定会厌弃她,一丝好感皆无。

少顷,上官婉儿告辞,旭轮轻声对正若有所思的我说:“薛表兄。。。与你甚是般配。阿兄当真放心。”

他想放下,是的,我怎会不懂他。一段无以复制的唯有彼此的晴空岁月,一个违背道德却梦幻旖旎令我们深刻入骨的吻,幸好,只有这一点点,它之于漫长一生简直微不足道。及时放下,为时未晚。

明亮烛光缓缓流转于他清新隽秀的脸庞,他眼神始终坦然温和。我笑了,我相信这笑容落在他眼中必然是美的,是幸福的。

“我中意。。。表兄久已,那日上殿求婚,虽莽撞失礼,却更害怕夜长梦多,彼此错过,终成遗憾。多谢阿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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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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