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沉冤得雪(1 / 2)

朱见深也不答话,只是瞅了眼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梁芳,又看了看跪在下面的万贵妃,良久,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殿里一片冰冷的寂静,气氛凝滞到诡异。朱见深慢慢步下台阶,走到仁和公主面前。

“父皇。”仁和公主眼角湿润,轻轻唤了一声。

朱见深看着她,摸了摸她的额头。

周太后注视着儿子的这些细微举动,缓缓道,“皇帝到底打算如何?”

朱见深转过身来,跪下道:“母后,是儿臣失察,冤枉了太子。前朝也说最近泰山连震不止,是应在了东宫,废储之事不可行。总之,这一切都是儿臣的错,只求母后您别再深究下去了。”

周太后这下算是大开眼界了。她原本想着当庭发难可以让皇帝治罪于万贵妃,没想到他为了保住这个妖妇,竟当着众人的面,将错全揽在了自己身上。

可如今这局面也不能让皇帝下不来台,这样思量着,她又坐回宝座上,叹了口气,“罢了,都起来吧。”

“谢太后。”众人颤颤微微地从地上爬起来,早已没有了一丝欢乐的兴致。

“皇帝既然这样说,哀家也就不再查下去了,好在太子总算是苦尽甘来、沉冤昭雪,”周太后环视殿下众人,话锋一转,“但是,哀家要在这里警告那些居心叵测的小人,凡事人在做,天在看,别活了一辈子到头来却没了下场!”

见她已然松口,皇帝赶忙应和道:“母后教诲的是,儿臣绝不会让此等事情再次发生,梁芳!”

“奴才在。”

“传旨六部,泰山连日大震,乃东宫不稳,上天示警于朕。朕心惶恐,决意废储之事不可行,命内务局将东宫这月供奉补上,其他一切用度照旧。”

“奴才……遵旨。”

朱见深回头瞅了眼女儿,又添了句,“还有,让东厂把那个锦衣卫校尉放了,让他先在家休养一阵压压惊,下月起官复原职。”

“是。”梁芳强装镇定,退出殿外。

“如此真是皆大欢喜,”周太后甚是欣慰地点点头,“皇儿这么做就对了,好了,哀家今日坐这么久也乏了,除了皇帝,你们都跪安吧。”

下面的各宫主位、皇子和公主在看了这么一出精彩纷呈的戏中戏后,早已是神情微恙,如坐针毡,此时听了这话,纷纷道了句“太后万安”,争先恐后地退了出去。

待众人都走了之后,周太后在程姑姑的搀扶下,徐徐走下台阶,来到皇帝跟前,“慧心,把最后一道点心拿进来。”

“是,太后。”程姑姑出去后,殿中只剩下了这对至尊母子。

“母后还有什么话要单独对儿臣讲的么?”朱见深恭敬地作个了揖。

周太后摇摇头,将他的手放下,“哀家知道,今日的确做的过了些,但局势至此,哀家也是无可奈何,唯有这样才能让你看清些。”

朱见深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儿臣明白,母后这么做都是为了儿臣,为了大明。”

“皇帝,你不明白。”周太后凝视着他,许久,眼中湿润起来。

“在南宫那会儿,你和万氏朝夕相伴了十年,哀家知道你们感情深,所以你刚即位的时候,事事便都由着你的性子,先是废吴后,再是柏妃小产,后来淑妃又暴毙于宫中……这些哀家都忍了,可是今日,她要置哀家的孙子于死地,是可忍,孰不可忍!”

“母后,这些儿臣都知道,”朱见深见母亲如此,亦有些动容,“可万侍长于儿臣……儿臣也说不清楚,只要她在,儿臣心里便能踏实许多。”

“那祐樘呢?他难道不是你的亲骨肉么?”周太后正用质询的眼光盯着儿子,却听得门外程姑姑的叩门声。

“进来。”

程姑姑端着一个青花龙纹高足盘,上面放了十一个大大小小的青团。

“这是祐樘昨日花了两个时辰亲手做的,”周太后见儿子惊诧万分,平静道,“好歹一份孝心,皇帝尝尝吧。”

朱见深有些犹豫地从盘子里拿出一个青团,放在手里不停端详着。

“怎么,莫非皇儿不信么?”周太后淡淡问道。

“不,母后,儿臣只是在想这青团……为何取十一之数?”朱见深着实有些疑惑。

“一岁一年,岁岁年年,”周太后盯着面前的儿子,意味深长道,“成化十一年的事情,皇帝难道都忘了么?”

朱见深没有回答,默默吃了一个团子,这才缓缓开口:“看着不怎样,味道倒是不错。”

“祐樘这孩子吃了太多苦,先是和淑妃躲在安乐堂里过活了六年,后来好不容易认了爹,娘又死了,只好由哀家来抚养,”周太后忆起往事,哽咽道,“皇帝就算是看在早亡的淑妃的面子上,也该善待她唯一留下的骨血啊。”

朱见深听了这番久违的心里话,不由想起了当年父子相认的场景,那时,儿子虽已六岁,但胎发却未曾剪过,一直拖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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